慕念琛本来还算可以的脸色瞬间低沉下去。
爸爸的手术时间来的猝不及防,阮甜当时正在慕念琛的书房里查关于爸爸病情的资料,楚墨的电话就到了。
听了楚墨说的手术时间,阮甜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心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想快点到医院去。
她下楼,告诉佣人她需要出门,让司机准备好车子,但佣人为难的看着她,阮甜差点忘了,没有慕念琛的允许,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出去。
她拨通慕念琛的手机号,这个手机号是慕念琛自己存在阮甜的手机里的。
铃声响了很久,慕念琛才接通电话,他那里很安静,有轻缓的音乐在播放。
阮甜还以为她在办公室里。
阮甜如实和他说了她要去一趟医院,她怕慕念琛多想,还特意说了一句:“我是去看我的爸爸。”
“念琛,你需要先洗澡吗?”林诗雅的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阮甜握着手机的手僵硬了片刻,听到慕念琛在那边“嗯”了一声。
然后换了种语气和阮甜说:“你要去看就去,没人拦着你。他的事情你不必和我说。你该知道我的态度。”
阮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她掐断电话,没再自取其辱。
去医院的途中,阮甜一直在担心爸爸的病情,到了那里楚医生已经在等着。
阮甜从他的手里接过手术通知书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她签字的手有些抖,但她没有犹豫,一笔一划的将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手术时间安排在下午,楚墨问她:“需不需要去看一看阮明泽先生。”
阮甜思考了很久,才出声,“好,我去看看爸爸。”
阮甜知道,今天的这场手术对于爸爸来说是生死关头,挺过去了,那她以后见到的爸爸会是能动能说话,能再喊她一句:“我的甜宝”的爸爸。
万一失败了……阮甜不敢想。
她套上无菌衣,进了爸爸的病房。
阮甜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三年,三年啊,她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阮甜想起不来了,她只记得自己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爸爸。
爸爸,在幼年时高如山一样的爸爸,怎么瘦成这样了呢?
阮甜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握住爸爸的手,小时候觉得爸爸的手很宽很大,爸爸用一只手就能将小甜宝举起来。
小甜宝乐的咯咯笑,妈妈在边上担忧的喊:“阮明泽!你小心一点!”
爸爸,您快点好起来好不好?甜宝现在长大了,可以做你的天,甜宝可以保护爸爸。
爸爸,甜宝再也不会犯错了。
阮甜看着爸爸被送入手术室,独自一人在手术室外等了六个小时。
她的指甲被自己硬生生的折断,阮甜好似感觉不到痛,撕开的伤口血液一旦开始凝固她就再重新弄一次,她等到爸爸被推出来时,阮甜的手已经伤的不能看了。
当楚墨对阮甜说:“手术非常成功”时,阮甜的身子猛的一软,她扶住医院的墙壁,哭着和楚墨,以及国外来的医疗专家道谢。
阮爸被推进了重症病房,术后一周之内,需要重点观察。
挺过这一周,未来的路,就好走了。
阮甜一直陪在医院里,除了换洗的衣物,慕念琛那边的佣人送来的任何东西阮甜都没有动。
医生告诉她,阮爸每天都有在好转。
她一直在想,爸爸快要好了,爸爸马上就要好了。
可是,上天从来都不肯眷顾她一次。
因为某个医护人员的疏忽,阮爸每天要挂的盐水被拿错,导致阮爸的身体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
由于国内之前从来没有相同的情况,医护人员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除非,把阮爸送去国外。
打官司需要很久很久。
可那些花销……
阮甜咬紧牙关,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就这么放弃爸爸。
深夜,她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回到慕念琛的房子。
将近一周没有回来,阮甜再次踏入,还是觉得压迫她的气息接踵而来。
佣人见了她一点奇怪的神色都没表现出来,仿佛她们都知道,阮小姐迟早会回来。
主卧,客卧,书房,以及所有的房间,里面全都没有慕念琛的踪迹。
阮甜眼神放空,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有佣人过来和她说:“阮小姐,慕先生最近几天没有住在家里。”
阮甜知道,慕念琛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