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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曲终人散（第5页）

&esp;&esp;龙首说：“我们当然不会怕，但我们得为你的安全着想。本来斩首行动是绝密计划，除了军方高层和你们十二个成员，没人知道你叫绝杀者，武田信雄怎么得到的消息？显然是出了内奸，有重要情报泄露！没什么可说的，赶紧拿着这些为你准备好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要跟任何成员告别，悄悄离开吧，如果明天还发现你在营地的话，军令处置！还有，离开之后换掉电话号码，把新号码告诉我，除了我之外，不准跟任何知道你身份的人再联系，听明白了吗？”

&esp;&esp;最后几个字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esp;&esp;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楚少龙不明白也得明白，他回到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和几个要好的兄弟一起吃了晚饭，没有说起要走的事，但心里特别伤感，喝了不少酒。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

&esp;&esp;楚少龙想起了薛若冰，他将离开了，永远的。他想应该和她再见一面，哪怕只见一面也好，以后将是永别了，他深知一名秘密军人退役后的生活，将会把自己藏在最深的人群里，何况他还将躲避“逆天”组织疯狂的报复。

&esp;&esp;也就是说，“绝杀者”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他可以随便是阿猫阿狗，或者龙首提供给他的十个身份名字，而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作云烟，他再也不是他自己。

&esp;&esp;他直接坐了个出租车到情报处的宿舍楼，他知道薛若冰是住在宿舍。到楼下之后，他给薛若冰打了个电话。

&esp;&esp;看见来电，薛若冰的心里跳了下，犹豫一下之后还是接了电话，语气相当不好地说：“你又想干什么？”

&esp;&esp;楚少龙的语气故作轻松，说：“好久没见你了，突然觉得很想你，出来喝杯咖啡吧。”

&esp;&esp;薛若冰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演戏结束之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像陌生人一样，你没有记性吗？”

&esp;&esp;楚少龙说：“何必呢，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的嘛。”

&esp;&esp;薛若冰很坚决地说：“不用了，我不屑有你这样的朋友！”

&esp;&esp;楚少龙说：“我还对钞票不屑呢，但我还不得为它活着？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人难免有些缺点，学着包容下吧。出来吧，我就在你们宿舍楼下呢，又不费什么事。”

&esp;&esp;薛若冰已经很生气了，说：“你能不要用你的厚颜无耻来挑战我的底线吗？真没想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你身上这么贴切！”

&esp;&esp;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走到了窗口，看见了楼下的楚少龙，而楚少龙正仰头看着上面，一下子就看见了出现在窗口的薛若冰。

&esp;&esp;一时间电话里没有了声音。

&esp;&esp;楚少龙说：“下来吧，我又不对你做什么，咱们就一起坐坐，喝杯咖啡，聊聊天，好吗？”

&esp;&esp;薛若冰说：“你慢慢做梦吧。”

&esp;&esp;说罢愤然挂掉了电话，转身走进去，还把窗子关上了。

&esp;&esp;楚少龙再打电话过去，薛若冰直接挂掉了，再打，再挂。楚少龙没法，只好发了个信息去：我会在下面等到你下来的！

&esp;&esp;薛若冰回了个信息：行，你慢慢等吧。

&esp;&esp;楚少龙坐在旁边的一处人工喷泉边，从身上掏出烟盒，抽了一支烟点燃，一口一口地抽着，那从口中吐出的烟雾，犹如他心中丝丝的惆怅，或者是疼痛。这个世界一眨眼就变了，命运像是洪流中的小船，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他想紧紧抓住的东西，就像那些先一步走掉的兄弟，他无论是用心还是生命，都无能为力去挽留。

&esp;&esp;生活让他再也不敢奢望太多，可现在他只想在自己最后离开的时候，与自己深爱的人安静地坐坐，聊聊天，难道也不能吗？

&esp;&esp;一支烟，两支烟……

&esp;&esp;薛若冰的窗子虽然关上了，但她在窗子后面将窗帘露了一条缝，看见了坐在喷泉边的楚少龙，路灯昏暗的灯光拉长他的身影，无限落寞。她曾不止一次地想下楼见他，跟他紧紧拥抱，可她心里装了太多的魔咒，而最可怕的是郁结在她心中的那四个字：无法原谅。

&esp;&esp;时间在夜里像东流水，一去不复返。

&esp;&esp;薛若冰在楼上的窗子后面泪流满面，楚少龙在落寞的路灯下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散落一地的烟灰，被一阵冷风吹散。

&esp;&esp;往事，一切，都那样散去了。

&esp;&esp;烟抽得太猛，呛到了楚少龙，他咳嗽了两声，发现心和肺都揪在一起痛。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终于知道等不到她了，等到天荒地老，也只是白费心血。

&esp;&esp;终于，他觉得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他了解薛若冰的性格，说不会下来就不会下来，也许，两个人真要被老天捉弄，无缘的。

&esp;&esp;他站起身，渐渐地走远。

&esp;&esp;在远处，他取出了电话卡，然后折断，扔到了垃圾桶里。从此，那些所有与他联系过的人，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他将拥有自己的新号码，这个新号码，只会告诉“龙首”一个人，而“龙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亲的战友兄弟。

&esp;&esp;这个晚上，薛若冰翻来覆去没睡着，她觉得自己真应该下去见见楚少龙，反正也不会答应做他女朋友，只是见见他，和他说说话。她其实好想见他，近距离地，面对面地见他，她在记忆里翻寻他的样子，总觉得那么遥远，如果面对面的话，她会觉得好温暖。有这样一个机会，却被她放弃了。

&esp;&esp;而楚少龙在那里等了她那么久，这一次没见到她，以后肯定就不会再找她了，而她更不会主动去找他，两个人真的就这么连朋友都不做了，连面都不见了吗？

&esp;&esp;她觉得心里有些撕痛，电视里正放着一首经典名曲——《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esp;&esp;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esp;&esp;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

&esp;&esp;而真正让她心痛的是，她睡不着爬起来，打开午夜新闻的时候，看到了那则在亚洲电视台的重播新闻，“逆天”恐怖组织二号头目武田信雄发表的录像讲话，悬赏一千万找绝杀者踪迹，悬赏一亿买他首级！

&esp;&esp;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近一个月楚少龙都没有和她联系，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找到这里来，打电话给她，说想见她，和她聊聊天？

&esp;&esp;诀别？她想到了这个词语，心陡地下沉。赶紧拿起电话，打给楚少龙，可结果，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电话里传来了客服那显得非常客气而抱歉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者不方便接听，请稍后再拨……

&esp;&esp;一瞬间，如五雷轰顶。

&esp;&esp;她站在那里，呆住了，楚少龙是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她应该想得到的，为什么就没想到呢？楚少龙一个月不跟她联系，突然来找她，被她鄙视，被她讽刺，还在楼下等了她差不多两个小时！

&esp;&esp;她不甘心，再打，再打，也无济于事。

&esp;&esp;那一刻，心中的后悔与痛苦像决堤的洪水，把她心里伪装起来的坚强冲垮，她站在那里，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esp;&esp;然后疯了一般抓起电话，冲出门去，沿着楚少龙背影消失的街道找去，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北都市，从来没有像此刻的陌生，她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一切，冷冰冰的。她心中唯一的世界，坍塌了。

&esp;&esp;眼泪从眼眶里一串一串无声滚落，心里如刀割一般。

&esp;&esp;原来，在她以为楚少龙在她生命里真的可有可无的时候，却一直都是不可缺失的唯一，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如果他还在，她什么也不要管，面子，尊严，流言蜚语，都不管了，只想跟他在一起……

&esp;&esp;可感情总是这样，等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就像那段经典台词一样：曾经，有一段很真挚的爱情摆在她面前，她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以后才后悔莫及……

&esp;&esp;那个晚上，她在寂静的深夜里，在那清冷的街道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归去……（未完待续）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