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塘镇隔壁是相对更繁荣些的芙蓉镇,镇上有两家纸扎铺,谢迟与箫余一一拜访过,重点询问了关于喜轿的事情。
那晚的纸人不算多稀奇,那顶喜轿才是关键。
其中一间铺子的掌柜表示自己从未做过这样的生意,更没有糊过什么喜轿;另一家铺子的掌柜则明言道自己不能泄露买主的信息。
对比之下,谁有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箫余再次从钱袋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掌柜面前。
掌柜见到银子,眼睛亮了亮,面上却仍有豫色。
箫余心中了然,朝他微笑道:“你不用告诉我你的买主是谁,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掌柜狐疑道:“你要问什么?”
谢迟直截了当道:“你的买主是不是清塘镇的人?”
箫余扭头看他:“哎?你怎么替我问了啊?”
掌柜惊诧的神情在他俩的审视下显得一览无余,大概是没想到他们一上来就猜对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难道你想问的不是这个么。”谢迟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不再继续逗留,转身便走。
箫余靠在柜边无奈地笑了下,自言自语道:“还真是。”
他说完,朝掌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跟在谢迟的身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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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镇繁华热闹,食肆数量繁多,箫余挑了一家做古董锅的店,软磨硬泡地将谢迟给拉了进去。
刚一入座,箫余就道:“
这顿你请。”
谢迟挑起眉:“为何?”
箫余理直气壮,边擦手边道:“我的钱都用来买消息了啊,你看见了。”
谢迟:……
箫余看着他,又有点想笑了。
这人小小年纪却总装得老气横秋,深沉得仿佛历尽千帆一般,这样的神情频频在他那张脸上出现,总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割裂感。
不过毕竟是面对他这个陌生人,警惕些也是应该的。
箫余:“想吃点什么?”
谢迟:“随便。”
箫余夸张道:“这怎么能随便啊,万一我点的都是你不喜欢吃的东西那怎么办?你岂不是吃亏了。”
谢迟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我对口腹之欲不感兴趣。”
“行吧。”箫余转口与他说起正事来:“那纸扎铺的老板在我拿出银子的时候没有立即应允,想来向他定做喜轿的也不是寻常主顾。你还记得给我们名单的那个掌柜说了什么吗?”
谢迟难得配合:“郑家是清塘镇最富有的人家。”
“对。我猜定做喜轿的十有八九就是他,中元节后出事,郑老板的爱女又在中元节前去世,办丧事必定少不了纸扎人冥器之类的东西,事情太巧了。”
箫余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剥着虾仁,琴州靠海,海产丰富新鲜,故而古董锅的配菜也有这些。
谢迟看着他的动作,略微恍惚了一瞬。
除了师尊之外,没有人为他剥过虾,夹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