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体育课上懒塌塌混了一个学期,直到运动会凑不出人手被赶鸭子上架,其他男生才知道他会打篮球,而且打的十分不错。
班儿里有谁犯了错误,郭莹还没进化到吐沫星子横飞窝囊人的完全体,只是罚上台来唱首歌了事,等闲罚不到方星白头上,难得有一回他没带作业。
一首《晴天》唱的几个平时文静的姑娘拍着桌子嗷嗷叫,全班跟着一起嚎“你会等待还是离开”,招来了两层楼上的老罗。
这样的男生自然招人青睐,尤其在优点全部暴露前,优秀,却又没到高不可攀的地步,时间长了总有按捺不住的女孩儿示好。
于是桌膛里三天两头会多出各种小礼物和信封,圣诞节收到的贺卡成沓,那时候还流行送这个。
郭莹找过方星白一次,不熟练的从“过早摘下的果实不甜”开始迂回,结果方星白开门见山说那些小信封大部分他都没拆过。
“大部分?”郭莹生怕自己不够明察秋毫,漏掉什么蛛丝马迹。
方星白:“有几个信封太粗糙,不像是女孩儿用的,打开瞅瞅以防万一——万一是男生寄错的呢。”
作者有话说
“幸亏我拼命的护住了脸”是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的一段梗儿。
什么都般配只会害人
石沉大海这一招足够让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追求者偃旗息鼓,情书寄个一两封没回音,一般人就知道怎么事儿了,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丁野,某班儿文艺委员,广播站站长。
丁野漂亮,经常找由头来方星白他们班,有时坐在窗台上等人,班儿里一多半男生拄着下巴傻看。
郭莹午休和几个女孩儿闲聊。
“你们天天放学一起走,多少话聊不完哪?节节下课还要唠。”
女孩儿们相视一眼,胆子大的一个开口说:“那不是来找我们的。”
方星白第二天就被调到离窗远的位置,无奈人家姑娘仍频频暗送秋波,两个班主任见面相视总要苦笑一下。
老师也分别找自己班儿孩子谈过,一个是“大部分信封没拆就扔了”,一个是“我偏要勉强”。
丁野写过几封情书,统统没有回应,有天放学偷偷缀着方星白走,见他把一簇簇心意塞进了垃圾桶,这才忍不住上前质问,得到的答案是人家喜欢男的。
这理由让人难以接受,以为是羞辱她,放声大哭了一场,第二天上学把留了好久的长头发剪了。
在满是卷子、补课和考试的高中生活里,校花削发明志这块大石激得起千层浪,还有平日里眼红的男生编排了段子给方星白立黑人设,说丫那天是这么拒绝的。
“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没单独扔过谁的情书,我是说在座各位送的情书——都被我扔了。”
孙成替心上人咽不下这口气,明里暗里找了几次不痛快,上头之下居然打上门来要方星白道歉——然后接受丁野这个好姑娘。
“啊?”饶是郭莹听老教师讲起过的中二套路无数,仍是被砸的一愣,以为自己漏听了一段儿,“等等,接受谁那个丁什么的女孩事先知道这事儿么?”
“丁野。”方星白望了望校门口的方向,“知不知道又怎样,于楚楚不也知道么。”
郭莹心乱如麻:“这于楚楚又是哪个班儿的,也给你写过情书?”
方星白想着当老师业余生活是多匮乏啊,怜悯的解释道:“就《风云》,步惊云不喜欢于楚楚,剑晨就去打他,让他喜欢。”
临了又补充了句:“也是没打过。”
郭莹花了几分钟了解了电视剧的梗概以及人物关系,仍是完全理解不了学生的脑回路,带人殴打自己的情敌,让情敌接受自己心爱的女生这是多
等到运动会上甩了副校长一圈半的小郭,变成了陪年级组长打羽毛球知道让球的“中郭”,方才晓得这其实是中二病们常犯的一种傻。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那三个字太敏感,尤其在那个年代,连老罗都讳莫如深了,可郭莹是班主任,她不能不提。
“还那样儿呗,”方星白仿佛不在意的耸耸肩,怕郭莹听不懂似的,又加了一句,“不影响学习,不打扰那个同学。”
“哎~”夕阳将郭莹的影子拉的老长,和她这声叹息一样。
她们班儿有成绩差的、有调皮的、有女孩子好看被撩来撩去静不下心的,有体育课回来脚臭不穿鞋的,几块儿完璧一只手数的过来,这下又沦陷一个。
好在方星白向来说话算数,让年轻的班主任心里稍稍有底,不过也不免好奇,那个神秘的意中人究竟是谁呢?
郭莹边补衣服边暗自八卦,这孩子放着省里最好的高中不去,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原来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报志愿时不知道怎么过的家里那一关。
郭莹开始回忆那些和方星白联系频繁,接触密切的,她以前没绷着那根弦,乍一寻思,率先浮现出的都是或腼腆或张扬的姑娘。
小伙子也有,五大三粗的傻大个儿居多,拎着运动鞋在门口等,校服上全是篮球印子,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非要说哪个男生般配,那应该是
“嘶~”郭莹一走神,手指头被针尖攮了一下,放在嘴里吮了吮,“郭莹啊郭莹,什么都般配只会害了你!!!”
困的眼皮子打架的小郭没多想,分班的流程她最清楚,要不然这个班主任也轮不到她来当,所以那个神秘的意中人不一定,或者说大概率不是她们班儿的,这样一来范围就大了,猜也是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