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向北的眼泪滴落的那一块儿地方。
最靠近心脏,也最疼。
很突兀地,闻南想起来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中心广场的雕像旁,他蹲下来,手里拿着写着几个大字的白纸。
恰好一阵风吹过,手上的纸被吹得卷了起来。
他一抬眼,看到了那道折射出的耀眼光芒。
右手下意识蜷缩起来,左手本能想覆上去摸一摸,被检查床边的医护人员按了下去。
不能用左手,闻南便翘起右手食指,大拇指从食指中指指缝间穿过去,如愿以偿摸到了那枚戒指。
满足了。
他有些想笑。
可笑着笑着,眼眶一阵阵发热,心里也涌起酸涩。
小北他……哭了啊。
他曾经说过,只要周向北需要,他就一直在。
他说过,有他在,周向北就有家。
是他失信了。
幸福的一家三口。
现在,乐乐没有了,周向北也没有了。
他,没有家了。
转到普通病房后,闻南迷迷糊糊说:“是我抛弃了他,我活该的。”
“说什么胡话呢你!”
乔何松可能没听清,骂了他一句,闻南没有再说什么。
再清醒过来,闻南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谢行舟。
“你怎么……”
话一出口,闻南才发觉自己嗓子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谢行舟倒了杯水,把他扶起来,然后把杯子递过去。
“别说话了,喝点水。”
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他抬眼示意谢行舟说话。
“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不接,我都以为你是拉黑我了。”谢行舟抽走他握在手里的杯子,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
“后来是你朋友接的电话,说你在医院,我就过来了。哦,他去买早饭了,估计快回来了。”
正说着,乔何松推门进来。
“醒了?正好,来吃点东西。”
闻南问他:“不上班?”
“我靠!”乔何松一惊,“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跟唐老鸭似的。”
没有再试图发声,闻南张嘴无声说:“可能着凉了。”
“都来了医院了,等会儿再让医生给看看。”乔何松把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我请了一天假,明天再去上班。”
“不是不给批?”
“他敢不批试试!之前不批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儿,怕我干脆一走了之才不放人,要现在还不给我批,看我不打死他。”
闻南轻笑,接过乔何松递过来的粥碗,放在谢行舟给他支起来的小桌子上。
“你也吃点儿?”乔何松看向谢行舟。
谢行舟说:“谢谢,我自己来。”
乔何松给谢行舟让开位置,绕到另一边搬了个椅子坐着。
“要不您边吃便跟我说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的?”
一旁的谢行舟也望了过来。
闻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