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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棠听雨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了,她于情感一事,向来后知后觉,只是觉得能看到沈摇浪就好。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所以你连回应我的喜欢都做不到,却口口声声说着想看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沈摇浪心里一阵酸涩,失望地看了棠听雨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棠听雨看清沈摇浪的眼神后,心里骤然慌乱起来,一阵手足无措后,她突然开始害怕起来:好像自己即将失去沈摇浪一样。

本能驱使她不顾一切追上前,拉住沈摇浪衣角,语无伦次解释:

“沈摇浪,我看见你就很开心……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一直看着你,这是我从小到大没有过的感受。”

沈摇浪听得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听她说话。

棠听雨在沈摇浪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躲着我?”

“我没有在躲你。”沈摇浪回答,“只是你拒绝过我一次,我难道还不能生气吗?”

“那你……”还喜欢我吗?棠听雨一时之间竟没有勇气问出这句话。

棠听雨咽下要说的话:沈摇浪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很想看到你,你的笑、你的哭……你的喜怒哀乐我都想看。所以,哪怕你只是喜欢我的长相也好啊。

沈摇浪不知道棠听雨内心所想,见她半晌没说出下半句话,心里那死灰复燃的小火苗再度熄灭,注视着棠听雨那双此刻装满复杂情绪的漂亮眼睛,无奈又自嘲道:“算了,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

直到高一第一学期快要结束时,棠听雨跟沈摇浪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惹得林月疏稀奇道:“你最近都不怎么找棠听雨说话了,你们……”

“还是先好好准备分班考试吧。”沈摇浪打断林月疏的话,拎着文具袋往自己的考场去。

“文老师,你看分班结果出来了,棠听雨还在我们班,而且我们班还多了些好成绩。”办公室里刘卫华拿到新出的分班名单,乐呵呵跟文晓荟道。

文晓荟附和着,实际上她心里对此倒不是很在意,她始终认为每个学生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其优点所在。

“叩叩叩”这时办公室门响了几声。

刘卫华还在仔细端详着名单:“请进。”

见是棠听雨来交作业,眼睛才从名单上挪开,对她笑得很慈祥:“你还待在一班。”

“嗯。”棠听雨没感到很意外,放下作业准备出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返回办公桌请求:“刘老师,我能看看分班名单吗?”

虽然学校决定明天才公布分班名单,但对于全校第一的棠听雨所提出的这个无伤大雅的请求,刘卫华当然不会拒绝,爽快递过去名单。

棠听雨接过名单,一个一个名字耐心看下去,看到第一列快要结束时,终于找到她想要看到的那个名字,脸上没做出太大反应,递回名单。

又问:“刘老师,那这次座位怎么安排?”

“老规矩,排名靠前的先选。”刘卫华收好名单后回答。

棠听雨站在办公桌前,藏在校服里的手捏了下拳松开,尽量藏住情绪,上前一步道:“刘老师,那我选择跟沈摇浪同桌。”

从棠听雨进办公室来就一直埋头批改作业的文晓荟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她一眼,又默默低下头。

“可以。”刘卫华一口应下。

棠听雨暗暗松口气,道谢后走出办公室。

次日,林月疏生拉硬拽着沈摇浪来看分班结果。

站在公告栏前,林月疏从一班看过去,不一会就惊呼地拉着沈摇浪的衣服:“你、你跟棠听雨一个班!”

这话让一直在旁没什么精神打哈欠的沈摇浪彻底清醒过来:啊,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分到一个班啊。

不管沈摇浪转念一想:就算在一个班也不一定真能天天见到。想通这点后,沈摇浪把这事抛之脑后,安心过寒假去了。

体育课那次是棠听雨跟沈摇浪期末前最后一次见面,那之后棠听雨没怎么见也不太敢见沈摇浪。

寒假期间,棠听雨妈妈丁凌女士在离婚的打击之下,整天夜不归宿,几乎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

——她好像完全忘了自己还有棠听雨这么个女儿了。

棠听雨再次独自一人居住在空荡荡的房间了,房子里充满了沈摇浪来过的痕迹,她甚至有时觉得:自己跟沈摇浪曾经那些亲密无间的时刻就像一场梦。

午夜梦回时分,棠听雨总是被同一个梦吓醒:沈摇浪失望地看着自己,一如楼梯间那个眼神,然后她头也不回地丢下自己,远去、远去……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不会是说喜欢我吗……”棠听雨常常崩溃地对那道背影大喊,泣不成声。

梦里失去沈摇浪的感受是那么绝望,就像溺水的人在海里苦苦挣扎。

棠听雨总是被这样的梦吓醒,就算醒来脸上也挂着未干的泪痕,大冷天里还被吓出一身冷汗,急急忙忙在黑暗中摸出手机,翻到那个已经刻在脑子里的电话号码,久久凝视。

一直到手机熄屏、身体感到一丝寒冷,她才在黑暗中长长叹口气,放下手机躺在被窝里,再也睡不着,望着暗夜到天明。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棠听雨赤脚走到窗边,瓷砖冻得她浑身一抖,呼出的气变成白色,“唰”一声拉开窗帘:

外面的世界已一片银白色,雪寂静地落着,听不见人的说话声,只有几声凄厉的鸟叫消逝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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