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袍袖下,裴旸的五指紧紧攥在一处。
元珩泰然展颜,“现下底细已探清,也该有个了结。大人身为百官之首,从不涉世家诸王之争,今日当也不会因着豹骑卫,铁了心与本王结梁子吧。”
冷冽冬寒在裴旸身边环绕。
梁子?
在他心中,这道梁子一直都有。
但若就此追究下去,这般厚此薄彼处之,定会招来非议。在旁人眼中,他只唯圣命的圭臬将形同虚设。
一时间,小小的庭院沉陷在一片僵持的缄默中。
还未等裴旸表态,几位平城署衙的官员步履匆匆赶来。
不用想,豹骑卫这耳报神当得真是在行。
来的官员职位不高,许是已经听说裴旸人在此处,便谁也不理,忙一头杵在他面前揖身,“下官现在就将尸身抬走,绝不烦扰上官。”他觑了眼院子里的人,战战兢兢道,“还需要传相关人等去署衙问个话。”
“不必了。”裴旸道,“本官可以作证,这女子乃旧伤复发致死,与撷英斋无关,问话免了吧。”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署衙官员注意到坐在旁的元珩。
虽说不认得,但也看出是位裴旸得罪不起的贵主,便立刻领会了意思,不再言语了。
两个仵作上前处理妥后,大张旗鼓把女子尸体抬出撷英斋。巷口围聚着不少人,都开始指指点点,议论哗然。
裴旸没再与元珩过话,携着股寒气抖着衣袍走了。
羽舟不愿将自己与元珩相识之事公然,现下也不便露脸,只是礼节性的福了下身。
元珩扫了眼她身上绣工精细的忍冬团纹氅衣,目光移向房内。
方才,丹蓉一见元珩进来,就机灵鬼似的躲去了偏门,险被发现。眼下,她看见元珩一步步接近房门,手心渗满了冷汗。
云静还一个人在柜橱里藏着,若进去寻,肯定瞒不住。
但元珩却忽然在门前停下。
只是微微驻足了片刻,而后转身,将恢复宁静的撷英斋留在了身后。
待他一走,丹蓉立刻拉着羽舟进屋,把帏帽外氅脱掉,赶紧把云静放出来。
刚目睹那女子在眼前死去,云静的眸色仍是一片凄郁,加之元珩摇身变为了自己东家,整个人还没从方才所历中缓过神。
丹蓉深知所以然,拉起羽舟的手,不愿让她卷入这些扯不清的漩涡中,“姑娘今日之恩无以为谢,还差点给你惹了麻烦。趁现在诸事落听,你也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羽舟察觉出云静神情有变,领受了好意,知道当给人行方便,也没再逗留。
方傅母让丹蓉水韵先陪云静回府,她和丈夫来料理店铺余下的杂碎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