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肴眼眶刹那通红。
刚才强撑的镇静,压抑下的绝望和恐惧,都在这一瞬间汹涌地冲击着她。
连续两天奔波,又经历了这一场巨大的情绪起伏,祝肴觉得自己浑身都被掏空了,有种脆弱的无力感。
沈时搴快步走过来,解开她手脚上的束缚,撕开她嘴上的胶带,再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
祝肴浑身脱力,往前扑倒在沈时搴的怀里。
王哥扯她的头时,扯掉了假,她此时一头长披着,潦草又可怜。
怀中的祝肴头凌乱,头上有斑驳血迹,沈时搴心疼得紧,想问她哪里有受伤,可话到嘴边,也只轻笑了声夸她:
“美人鱼小姐今日很棒,竟没掉你的小珍珠。”
话音刚落,祝肴红着的眼眶里就哗啦流出一串泪,“我其实想哭的,忍住了……”
沈时搴怔住,抱着怀中人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搴哥……”磨磨蹭蹭下直升机的宋野走了进来,接着就愣住了。
搴哥怀里抱了个女人?
宋野揉了揉眼睛。
仔细一看,确实是女人!
不对不对,搴哥都已经破处了,抱女人也正常了。
宋野懵逼的脑子格外懵逼时。
沈时搴却将祝肴抱到他身前,冷冷道:“带她上直升机。”
“啊,我?”
宋野小心翼翼缩着脖子问:“我抱了她,你不会砍了我的手吧?”
沈时搴:“你脑子什么毛病!”
宋野:“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沈时搴:“……”
沈时搴目光太冷,宋野也不敢再管砍不砍手了,赶紧将人接进自己怀里。
“我不想让她看见。”沈时搴此时狠戾的眸,瞧向了还钉在墙上的男人。
宋野恍然大悟。
沈时搴转身,祝肴却虚弱拉住沈时搴的手腕,乌黑的眸光里有泪水在闪,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沈时搴明白她现在还害怕离不得他,于是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福袋,放在她心口,将她的手压上去。
随后,他低头,轻轻吻了下祝肴的手背:
“hereia。”
简单的三个词,是优雅正宗的伦敦腔,格外悦耳,也格外能安抚人心。
沈时搴语气散漫却轻柔:“祝肴同学,你先上直升机等我,我很快。”
宋野抬头望向屋顶:“……”
肉麻死了!
搴哥被附身了!
一定!
祝肴却微微怔了瞬间,红着的眼眶里有些尴尬,“沈先生,我是想说……麻烦将我学长也带上,他腿受伤了,现在急需就医。”
沈时搴:“……”
宋野:“……”
屋外来人带走已晕过去的王亦,和桌上的钱与两人的证件。
沈时搴走到男人面前。
王哥吓得摇头,“大哥,对不起……我……啊!”
沈时搴拉住他的衣领,将人往前拽。
弩箭还牢牢钉在墙上,一点点穿过王哥的血肉。
“大哥,求你……”
“砰”——
沈时搴不一言,单手插兜,一手按着王哥的后脖颈将他的头往桌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