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压出一条纵深的痕迹。
“呸——”
宋忱从一堆草叶里抬起头,灰头土脸的,他吐出嘴里的泥沙,低头去看自己腿上的伤势。
腿上被摔出一片青紫,脚踝也被扭伤了,但还好他松手及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呼——”宋忱松了口气。
他拖着疼痛的腿站起来,抓着小土坡上的草根慢慢往上爬。
腿受伤了,再怎么找还是有些吃力,宋忱咬牙坚持,很快就要从下面探出头去了。
只是他还没爬上,上面过来了两个人。
宋忱看见他们穿的是马场老管事的衣服,心里一喜,可以叫他们帮帮他。
宋忱才刚张开嘴巴,两人在一米不到的地方停下了,有人悉悉索索解开了裤子,接着有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尽数落到了土地里。
“看见子车小姐了吗?”
“当然看见了,和那个小拖油瓶一起来的。”
宋忱一个怔愣,嘴边的话不由得吞回喉咙里。
“子车小姐真是一表人才啊,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君子六艺也丝毫不差,咱们老侯爷就是有眼光,二十年前选中的儿媳妇如今这么优秀!”一人感叹。
“哼!优秀又如何,再优秀现在也不是我们的了,世子娶了个废物回来,还是个带把的,养在家里连孩子都生不了!”
另一个不满牢骚,他言语粗矿,说着说着越发愤慨,活像是自家断了根似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宋忱握着草根,眼睛一眨不眨,许久没动一下。
“哎!别说你了,我都想不到!我追随老侯爷二十多年,末了在这找了个差事,就打算安度余生呢!我也算看着世子长大哩,侯爷突然离世,我本来想看着他和子车小姐成婚,好了却侯爷一桩心愿,没想到他娶了这么个人回来!”
头上有人一拳砸在了树上,宋忱耳朵动了动,身形微颤。
“那小废物跟子车小姐有甚么可比!老子真是想不通,世子到底为个什么要娶他!”
“哎,谁知道呢……”
管事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轻:“我要是侯爷,死也要从坟里爬出来!”
“要我说啊,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之地。”那人神秘道。
“什么意思?”
宋忱也抬起了头。
“这么好一桩婚事被搅黄了,我觉得子车小姐肯定不甘心,她说不定对咱世子还有想法呢。”
“你怎么看出来?我听本家的人说,子车小姐把侯爷的信物给那个小废物了,想想也是,子车小姐高傲,难道要给世子做妾?这绝不可能!”
同伴打断他:“此言差矣……你看今日之事,便可知子车小姐的用意,她带那宋家小子来,刻意碾压对方,不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想让他认清自己的能耐吗。”
那个大老粗从没想到这里,他眉头一横,半信半疑:“是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