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在她嘴角轻啄一口,摇头道:“他也一直在昏迷,我刺杀他时,有两次进了帐,远远瞧见过一眼,面色蜡黄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像是随时要死了的样子。”
姜书予挑眉,自他一进来就瞧见他状态不好,没想到即便这样他还能杀进军中。
“你还去刺杀过他?”
阿狗原本晶亮的眸子微微淡下点光,有些颓然的点点头,“嗯,但是都没成功,勇毅侯好像知道会有人刺杀,一早就派人保护,人手一次比一次多,甚至还有善机关之术的能人为他出力。”
姜书予抬手摸了摸他明显消瘦的脸庞,心疼道:“是不是受了很多伤?”
“没有。”阿狗眷恋的在她掌心蹭了蹭,“都是轻伤,很快就好了。”
姜书予低头就瞧见他左手背上有一道足足一指长的狰狞伤疤,扁了扁嘴轻声控诉:“骗子。”
“很快就会好的…”阿狗一直都知道自己最吸引她的,就是好看出众的皮囊,见她视线始终落在自己那只留下伤疤,丑陋无比的手背上时,立刻藏在身后。
眼神慌乱地直瞥她,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喉结颤动,“会好的,我回去就找桑晴要祛疤的药,阿鱼别看…”
姜书予眼眶红了红,忍住心口的酸涩,冲他呲了呲牙,“这可是你为我拼命的证据,留下来也没什么,更有男人味了。”
她本意是想安慰安慰这只没有安全感的大狗,可没想到事情却有些出乎意料。
只见阿狗瞪大了眼睛,眸子亮得吓人,腰板也不由得挺直了几分,迫切地问道:“真的吗?阿鱼不嫌弃?”
姜书予被他盯得一愣,手腕被他擒住,炙热的温度顺着血管一路向上,心口处仿佛被烫了一下。
她点了点头,磕磕巴巴道:“真,真的啊。”福至心灵的想到之前曾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嘴比脑子还要快,直接就秃噜出来。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这话一出,先把自己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结果还没等她后悔解释,面前的少年已经扯开胸前衣襟,露出纵横交错的新疤旧痕,又将她的手放按在其上。
“那这些也是吗?”
手下的皮肤不是之前在青水村看到的那样白皙无暇,指尖摸索凸起毛躁的伤痕,强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震得她手指都要麻了,姜书予眼眶中的泪水终究是没忍住,‘啪嗒’一声掉落。
“很丑吗?吓到阿鱼了。”少年心跳慌了一拍,立刻敛起衣襟低头吻去她脸颊上的泪,舌尖轻舔,是苦的。
心脏猛地发紧,他脸色比刚才还要白,语气中满是祈求,“阿鱼别怕我好不好,不喜欢也没关系,不会再让阿鱼看到了…”
他错了,不应该得寸进尺地想要让阿鱼接受这样的自己,他实在是太害怕,才会在得到一句夸奖后这么慌乱地袒露一切。
渴望阿鱼能不嫌弃,却真真实实地吓到她。
“不难看,一点也不难看。”姜书予声音颤抖,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湿凉的液体顺着脖颈一路向下。
“阿狗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永远喜欢…”
阿狗身子一颤,回抱住她的腰,似饮下瘾药般闭上眼,难耐的,不住地轻喊她的名字:“阿鱼,我的阿鱼…”
“你真笨,笨死了,哪有像你这样死拼,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报仇…”搂住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晃了一下似嗔似怪的数落道:“敌我力量相差太多时,就应该明哲保身,出其不意的左砍一刀又砍一刀,杀不了他也不能让他好过。”
“嗯,我知道错了。”薄唇在她耳下的皮肤上轻蹭,阿狗认错态度一向是又快又好。
姜书予松开手,跪坐他怀中用力亲了一口,扬起笑脸,“没事,等我回去,咱们好好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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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一说,阿狗才想起来问,“这里是哪?我们怎么回去?”
姜书予表情瞬间变臭,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之前不是说要告诉你,我的所有一切吗?”
“嗯。”阿狗脸上笑意也敛了几分。
“正好狗系统在跟我僵持,有时间可以好好跟你说了。”少女没骨头似的窝进他怀中,阿狗手掌撑在她腰后让她能靠的更舒服些。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一个文明,富强,平等的世界,但是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许多人变成了吃人的恶魔……”姜书予食指在他胸前松散的衣襟上点了点,然后一点一点扯开,露出里面的伤疤。
她昂起头,红唇落粉色疤痕上,喃喃道:“我之前所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还有一道在脸上…”
阿狗心疼的厉害,似有一把斧将他胸口劈开,然后在他跳动的心脏上直直刺下一剑,如此还不够,又拧动剑柄,把血肉翻来复去的搅动,不留一块好肉。
“当人不再是人时,会比野兽,比鬼怪还要可怖。”姜书予低下头,目光失焦的望着远方,“我有一个弟弟,小我八岁,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我,我第一次离家住校,他哭了整整两天,甚至还用家中电话报警,说我被人绑架了,让警察叔叔救我回家…”
说到这她笑了一下,却苦涩的紧,阿狗抚了抚她的脊背,“阿鱼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弟弟…才打算留下我的吗?”
姜书予不知可否的点点头,“他是因为我的才死的,我太蠢了,自以为是的烂好心,把恶魔放进家中,弹尽粮绝,眼睁睁看着他利用我和弟弟生死威胁我父母,把他们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