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诗和书就是要互相倚伏纠缠,才能避免奔走的劳苦。
若有好的选择,没有必要奔走差劲的道路。
金梦诗握住了弟弟的手臂,借力单脚踩上墙体,他处于和弟弟同一水平线的位置。
既是同等竞争的开始,也代表他们是一个共同体。
“先把最强的踢出局。”金梦诗说。
金梦书微笑:“知道。那就姜誉之,再来是宋准。”
日头已斜。
橘黄的余辉流淌在海岸线上方,气温些微下降,海风吹起时,也唤回了避凉的鸥雁。白浪冲刷而过,十名身着白衫稠黑运动裤的成年男性,从浪的一头走来。
沾湿水液而变得清透的白衫,服帖到裹出男性身躯,宽肩窄背,劲瘦到盈手可握的腰肢,白衫如同覆膜的塑料浮动在充血的胸膛肌肉上方。粉晕,隐约的透明,没有被人采撷的柔嫩花盘,勾的人喉头吞咽。
在时不时的走动中,还能看见男人们隐晦的腹肌曲线。
【选人环节我错过了什么,uhhuh?一下午没看直播,点进来就送我湿身诱惑】
【啊啊啊啊《结恋》你是真敢拍啊,好涩好涩斯哈斯哈】
【现在我不关心谁赢了,理事长这种大奶男友到底谁在享受啊!】
【没人享受kkkkkk】
刚才的竞争环节很精彩,节目组设置了障碍跑道。
姜誉之是最先抵达高台摘下桂冠的第一人。
如姜誉之心里所言,他是运动赛场的唯一国王,他挥舞旗帜,巡视领地,决不允许僭臣谋权篡位。
比姜誉之稍后的是宋准和白宗俊,他们俩取得了第二与第三面旗帜。金梦书和金梦诗抵达终点的高台后没有率先去抢夺最后一面旗帜,反而对姜誉之发起轮番的水球进攻,姜誉之被淘汰,宋准也面临双胞胎默契的水球围攻,而白宗俊离远,跑至空旷沙地,坐观其变。
东庭秀在宋准备双胞胎追逐的过程中赶到,夺得第四面旗帜,在他拿下旗帜的瞬间,宋准成为第二名被淘汰的男嘉宾,宋准将旗帜扔远至高台后方,被赶来的男十捡漏,而节目组在此时宣布游戏结束。
游戏结束的播放音期间,金梦诗跳上高台,拿到姜誉之淘汰的那面旗帜。
胜利者的人选出人意料,最强的两名被双胞胎淘汰,但淘汰他们的双胞胎也没有捞到完全的好处。
金梦书看着哥哥拿到胜利旗帜。
他停下动作,撑着膝盖喘气,额头上汨出的大滴汗珠落进沙地。有些可怜的他,眼尾都被日光晒红,猩红着眼球盯着哥哥。
“梦书,不好意思。”金梦诗没多少歉疚地说。
金梦书直起身,和哥哥撞了下肩膀。
“没事。哥你赢了就行。”金梦书拍拍哥哥的肩膀,没有表情地祝贺他。
两人就像以前在学校经常打篮球赛一样,无所谓输赢,只要他们队赢了就好。
最后一个赛道是模拟沼泽障碍。
总导演故意为之,让淌过沼泽的男嘉宾们在海浪里就近冲洗完污泥,顺理成章拍到了想要的画面。要不然哄理事长,创业新贵还有财团少爷们拍摄湿身短片,不知道有多困难。
胜利者是白宗俊,东庭秀,男十朴进,姜誉之。
节目组早已准备好独属胜利者的花束,用花的种类来象征着他们的性格,选择哪位女嘉宾就可以将花束递给她。
白宗俊是高雅的白兰,是花中皇室,东庭秀是滴水白玫瑰,纯洁娇艳,金梦诗是月光蝴蝶兰,青蓝花瓣,忧郁冷淡,而男十朴进是淡粉郁金香,温柔恬静。
晚心亭和其余三名女生戴了遮阳帽,略微凉爽的海风吹拂起她们的头发。
东庭秀拿到花束,就朝晚心亭走了过去,他也没说多少话,直接将花束塞到晚心亭怀里,晚心亭被他粗鲁的举动撞到怔愣。
东庭秀:“拿着。”
显然,他没有允许晚心亭拒绝的意思。他暧昧地搂住晚心亭的肩,将瘦削的女人笼罩在他宽厚的肩膀内,俯身咬着耳朵,但语气恶狠狠:“别忘了,手机录影的事。”
说完东庭秀站远,背着手,自信满满晚心亭不会拒绝。
金梦书低骂了句:“狗崽子。”
东庭秀并不尊重晚心亭,晚心亭和他在一起约会只会吃大少爷的苦。她不能得到疼爱。但晚心亭是个聪明女人,不会同他和宋准在棚屋受苦,虽然他们已经为晚心亭搭好帐篷,还布置了夜晚绚烂的星星灯。
可比起拥有露天泳池和酒柜的度假别墅,棚屋就像廉价的情感不值一提。
晚心亭柔和地眯着眼:“庭少爷,你在邀请我?”
东庭秀:“你喜欢说废话是不是?”
晚心亭淡淡笑了,穿藕粉薄裙的她在落日余辉下很白,白到似挑不出瑕疵的白瓷。她松开双臂,滴水白玫瑰在众目睽睽之下落进沙土,洁净的花瓣沾染砾石。
娇嫩花瓣被她上前的鞋尖踩破,碾碎,一如东庭秀丝丝裂纹的漂亮脸蛋,他垂下的浓密睫毛轻微颤动。
不知是愤怒,还是被女人抛弃的可怜。
“捡起来。”东庭秀还没来得及咒骂女人不要命了,晚心亭冷冽地说,“捡起来。今晚想要我接受你的约会邀请,就将花束捡起来,好好送给我。”
李忆柳嚷了句“什么呀”,咧开嘴幸灾乐祸。晚小姐令她刮目相看了,她还以为对方是胸大无脑的小白兔,东庭秀故意扔给她花束,她就乖乖接受了。
白宗俊也向晚心亭侧目。
晚心亭俯视着白玫瑰,挪动了步伐,似要再次践踏白玫瑰的花瓣。东庭秀倏地捞起花束,捏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