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太医冒着天大的危险替你隐瞒怀孕的时间,结果却被灭了口;林家和易家那些知道你们丑事的下人们,上百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易灵自小失去父母,凄凉的人生才活了二十几年就戛然而止;还有被处死的所有林家和易家人,那是多少条生命?对,你没有直接动手杀了他们,但他们全部都是因为你和易安而死,是你们犯下的错误害死了他们,所以你们两人就是罪魁祸首,就算你们手上没有沾染上鲜血,但你们依旧不干净。”
纯妃被皇后的一番呵斥说的哑口无言,宛如雷劈一般呆呆的望着眼前声嘶力竭指控自己的女人,眼神里满是恐慌。
她一直以来引为信念的某些东西,塌了。
她总是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是皇上的好色、是林家的贪婪毁了她一辈子,所以她肆无忌惮的恨着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
然而,今天皇后的一番话让她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执念和任性,害死了那么多人。那些死不瞑目的人,都是为了“帮她”保守秘密而丢掉了性命,他们其实都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原来是这样吗?她和易安自以为感天动地的爱情,让那么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皇后重重的喘息着平复心情,她知道和纯妃的谈话到此为止了,她也没有再和她见面的必要了。于是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
“本宫下令要活抓齐元若,如果他没死在逃亡的路上,那么抓到他后本宫可以让你们见一面。到时候你在向你儿子忏悔吧,看看他是否会原谅你这个一直无视他憎恶他、最后害的他从皇子沦为阶下囚的母亲吧。”
自齐元若失去踪迹后,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派去的士兵仍旧没有找到他和残党。
一时间众说纷纭,关于齐元若的下落开始有不同版本的流言频频传出。有人说他已经死在了大凉士兵的刀下,只是皇室秘密瞒了下来;有人说他还躲在闽南十万大山中;有人说他逃到了邻国;也有人他偷偷回了定京,并且发誓自己在街上看到过他……
虽然找不到人,但叛乱彻底的镇压下去了,只剩下一个齐元若带着区区几个残兵成不了气候,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件事算是彻底翻篇。
皇上陷入了长期的昏迷当中,太医说他随时可能驾崩,内务府已经在开始加急准备后事了。皇后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不见她有多悲伤,每日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一日,皇后请了罗雪娟和沈妙合入宫说话,还一同用了午膳,吃过饭后,皇后和罗雪娟下棋,沈妙合带着云时郡主在花园里玩。
谁知没过多一会儿,云时就哭着跑回慈仁宫中,说沈妙合突然倒地昏迷,她怎么叫也叫不醒。
皇后和罗雪娟听闻,慌乱的跟着云时赶过去,果然见沈妙合晕倒过去,绿萼将人抱在怀里不停的叫着“小姐”,哭的满脸泪水。
“快,快抬回慈仁宫去,去喊太医,除了皇上身边伺候的两个太医外,其余所有的太医都给本宫喊过来。”皇后一声令下,场面顿时忙乱了起来。
先是过来四个五大三粗的老嬷嬷,过来将昏迷不醒的沈妙合抬回了慈仁宫,李忠和徒弟小为子小跑着去了太医院,罗雪娟、云时和绿萼等人手足无措的跟在后面,一众人匆匆回到了慈仁宫。
莲衣命人简单的收拾出了一个房间暂时安置沈妙合,很快,一波波的太医赶来,一同为沈妙合会诊。
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沈妙合是身体不适导致的昏迷,甚至还隐隐猜测是不是和之前的冯曼茹一般,怀了身孕。可诸位太医会诊下来后,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大家这才觉察到不对劲。
太医们围在一起小声嘀咕了许久,罗雪娟、云时和绿萼一看架势不对,害怕的不停掉眼泪,皇后也是紧抿着嘴一言不发,眼睛里满是担忧。
最后,一命年纪最大的太医作为代表站出来回话。“启禀皇后娘娘,据微臣们诊脉所得,叶少夫人是中了剧毒,才会导致昏迷不醒。这种毒颇烈,臣等都不曾见过,还请娘娘拿个主意啊。”
“中毒?为什么会中毒?怎么中的毒?”皇后脸色大变,惊呼道。
“是通过饮食从口中中的毒,如果微臣没猜错,应该是有人给叶少夫人下了毒,下毒的时间就在这一两个时辰内。”太医沉吟道。
皇后的脸上显而易见的带了怒气,咬牙说道:“她一早就进宫,所有饮食都是在本宫这里,那说明是有人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下毒。”
太医一听也慌了神,急忙说道:“娘娘凤体可有不适?为了以防万一,请容许臣为娘娘把脉,查看您是否中毒。”
说着,几名太医过来分别为皇后和罗雪娟把脉,好在结果是令人安心的——她们都没事。
罗雪娟这会儿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苦苦哀求皇后道:“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是有人要对娘娘不利却误害妙合,还是根本这毒就是给妙合下的。谁这么狠心要害死她?求娘娘为我们做主啊。”
“查,给本宫严查,居然当着本宫的面下毒,真是反了他了。李忠,莲衣,从御膳房到食物送到慈仁宫这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都给本宫好好的查,必须要把下毒之人找出来,本宫还就不信了,本宫会连续两次栽在下毒上。”皇后浑身散发着压不住的怒气,威严的下达着命令。
待李忠和莲衣领命离去后,皇后才缓了缓语气,握着罗雪娟的手安抚道:“别担心,人是在本宫这里出事的,本宫不会坐视不管,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