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离扫码点单,要了两杯咖啡,一杯热饮,一杯冰饮。
鹿离将热的那杯推给宋聿怀。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爱你呀”,自然而然就会关注你,会记得关于你的所有特殊日子。
“油嘴滑舌”,心跳不自觉加速,耳根浮上绯红。
蹦极台那边排队的人依旧很多。
鹿离说,“我去排队,等快排到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出来”
女孩说完已经推门出去,一头扎进灼日中。
目光所及穿过透明玻璃墙壁,宋聿怀注视着那抹青白远去,不自觉吸了吸鼻子。
只觉人中处湿润,摸了摸竟是又流鼻血了。
迅速起身,大步往卫生间走去,此刻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
瓷白的洗手台,被水流稀释的血液,发丝凌乱的女人。
宋聿怀目视前方,镜子中是狼狈的自己,垂眸,是沾血的双手。
四指并拢再次按上水龙头。纤细的骨节凸起,指尖颤抖着,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双手。小臂上的细密红点格外的刺眼。
宋聿怀红着眼圈打开厕所的隔间,在昏暗的隔间中,无声落泪。
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这样?明明无解,为什么还要让我再痛一次?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阿斯克勒庇俄斯,你看看我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就站在我面前,我勇敢了!我去拥抱她。
然后呢?就是这不合适时宜的血,它好像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能爱她才出现!
,畜牲啊!
她的身体状况和潜意识都在警告自己不要靠近鹿离,自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恋爱对象,但是她控制不住去爱对方的本能。
有理智,但毫无操纵感。
每天晚上睡前,除了想想鹿同学今天过的好不好,想想两个人美好的曾经,也会担忧自己会不会活不过明天。
这病魔如同枷锁缠身,或松或紧,也许没有勒到窒息,但是她永远不会自由。
可能是在拥抱,可能是在接吻……这束缚宋聿怀的枷锁随时都可能将其带走。也许是在明天,也许是后天,甚至有可能是下一秒。
也许是在哪个街角,也许是在病床上……只要不是在鹿离的身边。
活着和爱一个人,成了宋聿怀此生最难解的一道题。
女人从站着到蹲下,俯身哭泣许久,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梅花鹿”的来电终止了她痛苦的内心想法。
宋聿怀推门出去,再次洗了一把脸,在电话截止的最后一秒接通。
【快排到我了,前面只有几个人,你可以过来了】
鹿离同她说话的嗓音一直都是清甜的,像茉莉花茶那样,沁人心脾。
【嗯,我这就去】
电话那头的小孩愣了愣,宋聿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鼻音很重,莫非又哭了,刚想询问,电话已经挂断。
只得转身往咖啡店的位置看,直至宋聿怀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对方行动很慢,不知是不是因为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