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着我的坐骑穿梭于茫茫车海,在门牌挂有“手工陶艺”的店铺前停住。
周遭还是熟悉的建筑,空气中依旧飘浮着淡淡的咖啡香。
老板娘今日穿的一身休闲服,坐在柜台前追剧,想来看的应该是喜剧,眼尾的细纹都绽放着笑意。
她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我的目光停留在墙角的位置,时间好像一瞬间倒流回从前。
二十三岁的宋聿怀从身后拥住十八岁的鹿离,她们坐在陶艺拉胚机前,手中捧着一个奇丑无比的花瓶。
现在的我看着却落下泪来。
“小姑娘,制陶吗?”
老板娘的呼喊声打碎我眼前的美好画面。
我抹了把眼泪,回头看向她,“嗯,制陶”
那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我,惊奇道,“是你”
我们相识于人山人海,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我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浅笑,“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她给我递来一张纸巾,“斯人已去,生者已矣,节哀”
我脑子里的弦突然断掉了,双手拍在柜台上,“您在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双手,同对方道歉,“抱歉,我……我只是想知道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迟迟沉默不语,我很着急,双手合十都止不住的颤抖,“我求您……我求您跟我讲!”
她握住我的手腕,让我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用一次性纸杯给我倒了杯清茶。
我双手接过,洒了许多在柜台上,只得再次道歉。
老板娘看向我的眼神中,带有一些怜悯,她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宋小姐已经去世三年了”
一瞬间的天崩地裂,心乱如麻,我一度以为她在诓我。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一个陌生人又从何得知?
宋小姐,这年头姓宋的人多着呢,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兴许对方是记岔人了。一定不会是宋聿怀。
“不是,您会不会记错了,您都不认识她又是从哪知道的?”
老板娘后面的话语彻底将我打入深渊。
“宋聿怀对吗?我夫人是她的主治医生”
……
我已经忘记我出那家陶坊是何状态了。
只觉眼前模糊,撞倒几辆路边的小电驴,身后传来车主的叫骂声。
无所谓,反正我也听不清。
我从陶坊去到宋聿怀的住宅。动了想进去的心思。
那可怕的真相击溃我心中所有理智,哪还管的上什么私闯民宅。
密码锁,我站在大门前,输入宋聿怀曾经告诉我的密码,没打开,我又试了宋聿怀的生日,还是没打开。
鬼使神差地,我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只听咔嚓一声。
我在心中嗤笑,门开了,密码竟是我的生日。
院中落叶飘零,风一吹,尘土飞扬。围墙两侧熬过三轮凛冬、酷暑顽强存活下来的植株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