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喜彩去找蒙庭莳回后宅,喜彩安抚她,却也不去前院寻蒙庭莳,只让她等大人回转。
周案和气炸了。
蒙庭莳安顿好了秦周,才问起周案和:“夫人呢?”随意微微摇头:“是不是在发脾气?”
随从不敢抬头,也不敢应茬只得道:“夫人让常头转话,请大人尽快回屋。”
“走吧,去看看。”
掀开了厚重的门帘,屋里的炭火还在烧着,温热的气息吹散了一路匆匆的寒气。他走进内室,周案和正盘腿坐在床上,双手虚虚的握着膝盖上,仰着下巴看着他。
“夫人。”
“别。我不是你夫人。你别这么称呼,不合适。”
蒙庭莳停住了脚步解释道:“不是不让你出去,近些时日杂事繁多,局势也不大稳当,夫人暂时忍耐些,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周案和却道:“是吗?我得感谢你为我考虑?”
蒙庭莳沉默不语。
“那行,我不出去,你把秦周喊来!”
蒙庭莳抬眼看她,眉目间蒙上了冷凝气息:“你寻秦大人到底为何事?”
“喊不喊?”
蒙庭莳知道周案和执拗,不愿硬碰,随即缓和道:“今日时辰已晚,改日再寻他便是。左右他已经住进了我们的地盘。”
地盘一个词也是他与周案和学来的,此时此刻他倒觉得这词形容的分外贴切。
然而周案和不好糊弄,她伸直了一条腿轮了一个招式,贴身的亵裤完美的一个弧度,一抹莹白一晃而过,白的两眼,快如闪电。
“改日?改到哪天?”
蒙庭莳不敢看她,脸上瞬间爆红,有些抗不过,随即想起自己后天要做的事,妥协到:“明日午膳前可好?午膳后我与他要去府衙议事。”
明天,也可以。周案和应了,蒙庭莳转过身,漫不经心寻问:“你寻秦周到底何事?”
周案和瞅了他一眼:“私事。”说完也不想在说了。蒙庭莳登时转过身,脸色瞬间变冷,他微微笑:“夫人,需要我提醒你,你二人如今身份有别吗?”
身份?这人明显是不爽了,周案和没想到这人小心眼到了这种地步,不过她气没消,自然没让他随愿:“知道。”
又是两个字,再无解释。
蒙庭莳一向温和有礼,谦逊有加,他鲜少有霸道肆意的行为,可是这一刻,他转了转手腕,目光锁定看着周案和:“知道就好。夫人想找老友叙旧也好,寻事也罢,总之为夫陪着就是了。只不过,夫人莫要想些不切合的妄想,因为妄想就是妄想,总归成不了现实。”
周案和看着他的笑脸,矜贵温润五官张扬,虽说语气依旧和善,可最后一句话似乎在轻轻呢喃,让她没由来的有些心悸,她悄悄咽了一下口水,躲开对方的注视,没有回答。
第二日巳时,周案和等了许久,终于在前厅见到了秦周。她先打量了一下对方,整个人有些疲累,脸色有些白,精神也有些萎靡,好在胳膊腿的没有包扎,外伤不算明显,对方冲她摇摇头,周案和几不可闻的点点头。
一句话没说,又好似说了很多,二人的默契让坐在一旁的某人大大的不爽。
“夫人还请斟酌时辰,我与秦大人午时末要赶至府衙议事。”
周案和瞪了对方一眼,蒙庭莳摸了摸耳尖,没有再挑刺。
“你没大事儿吧?”周案和还是先关心了一下对方的伤势。
秦周原本激动的心情被这句平淡的问候,碎裂成了八瓣,没想到在这异乡,他的爱人居然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和他寒暄,他嘴唇微微颤抖:“没,没什么要紧。”
周案和点点头:“那就好。”
沉默片刻。
“我叫你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个。”说完一张纸递了过去。
秦周收回了心神接过一张纸,纸张是宣纸,偏软,他习惯性的单手拿,很快就只剩了手里的一角。他将纸平铺在身旁的茶台上,一个手掌大的图案。正方形中间是菱形分割成小块,每块里面还有细致的图案,像字更像图。
秦周看着眼熟,一时说不上来:“好像见过。”
这话让蒙庭莳也来了精神,询问:“你在哪儿见过?”
秦周闭目思索了一刻钟:“我想起来了,钦州大学的实验室图案!”
蒙庭莳有些怔愣没太听明白,周案和却十分惊喜:“你也觉得像,是吧?”
秦周凑近了看,仔细的比量了一下,点头到:“像。至少八成像,这个角我记得就是一个花的样子。”花?难不成是那个什么大师留下的盒子里装的那朵紫色的花。
“快,让人去我房间拿大师的盒子。”
蒙庭莳也想到了,他审视了片刻,有些怀疑。这里是他的地盘,只听他一人指令,秦周身边只有秦一还有一个跑腿的小厮,其余秦家侍从都在府衙,他的话没人会执行,周案和示意看向蒙庭莳,蒙庭莳才起身到门口吩咐,很快盒子拿来了,秦一捧来的,他刚去找大夫换了药,一身浓烈的味道。
花,昨日在盒子里还是一个花苞,今天就是一朵绽放的花朵,细嫩的根茎上裹着一块湿透的棉布,微微有些奇异的味道。
舒展的菱形叶片,密实围着一朵紫色的花,花片的一个角度和图案的那个一模一样。
“果然。难怪初见这花,莫名的熟悉。”
周案和知道这花的来历有些疑惑:“你们说这花是谁给的?那济公?”
秦周没和秒鉴打过照面,一时没能理解她的调侃,傻傻地应了个是。他并不清楚这些事情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他清醒成了这个秦家和他同名的公子哥也不过短短十几天,期间还一直是病殃殃的,他没有能力和时间去查清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