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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心心念念（第2页）

“你，有什么给我？”

一言惊醒，小暇方才醒觉，自己今夜不是要给他一些东西的吗？但，她不期然看着自己手执的那包东西，有点踌躇。

英侠却不知如何，遽地竟已站在她的身后，小暇一惊，没料到他的动作竟可如此皇出鬼没，还未定神，手中那包东西已落在英侠手上！

不由分说，英侠竟已飞快打开那包东西，小暇忙道：“不！英侠……表哥，你别……要看……”

可是，不看不看还须看，他的手比她的口快，他的眼也比她的口快！那包东西已经给他解开了！一看之下，英侠低着的头遽地一震。

看来这处变不惊的他，似亦感到意外；全因为小暇亲自拿给他的东西，竟是——八个灵牌！

八个重新修补的灵牌！

原来，小暇那日眼见英侠那八个恩师灵牌，惨被冉龙舅父踏得四分五裂，且还不准他拾回碎片，她见着万分不忍，于是便待那些家丁把那些灵牌碎片丢在沟渠后，暗暗捡拾回来，还在这数天趁着她姊姊秋红不觉，暗中把灵牌碎片所染的沟渠污渍洗掉，再小心翼翼把它们修回原状。

女孩子向来喜好整洁，要在污脏昏臭的沟渠拾回碎片，已是十分难以忍受；何况还要耐心把这些碎片砌回原状，非要异常心甘情愿不可！

英侠默默看着包袱内砌回原状、却仍不免留有“驳痕”的灵牌，沉沉不语，良久良久，他终于打破沉默，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没必要如此。”

小暇已是满脸通红，她咬着下唇，讷讷而答：“因为……”

“我知道，八天前在山贼手中救我的人，是……”

“你！”

此言一出，英侠不禁一怔，但并没有追问，小暇又自行续说下去：“我那时虽然瞧不清楚那个救命恩人的容貌，如今我也瞧不清楚你的容貌，但，我总感到，那个人便是你，因为，你身上散发着与那人同样沉郁感觉……”

英侠否认：“也许，你的感觉错了；凡事要亲眼看见的好，别太相信感觉……”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不祥人。”

“是吗？”小暇见他否认，有点失望，惟仍道：“不过那人既能从强悍的刀疤双煞手中救了我，如果，他仅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而且这些年来也仅是跟随一些纵有耐心教导却又资质不高的师父，仍能有一出手便制住刀疤双煞的本事的话，那末，这个孩子便一定是一个绝对的可造之材，绝不应自暴自弃，更绝不应……”

“经常低首！”

“英侠不低首，低首不英侠！英侠表哥，听说，在舅父未为你取名为‘英侠’之前，你的亲生父母曾把你唤作……英侠，你可不要辜负这个好名字啊……”

小暇话中有话，虽然知道他绝不会承认他曾救她，但她还是暗暗以言语做出鼓励。

可是，英侠却似是无动于衷，他依然低首，惘然的道：“不错！我确曾唤作英侠，可惜——”

“我已唤作英侠。”

“要当英侠，实在是令人很倦的一回事。”

不错！

英侠每多寂寞！英侠每多坎坷！

历朝历代，又何尝不是没出过光芒万丈的英侠？只可惜，到头来，浪沙又淘尽多少英侠？要成为英侠，是何等倦人之事！

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他，竟有此番发人深省的话，说话之时，更似在流露着一般“千山我独行，唯我孤独”的郁结，小暇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再说下去，而就在此时，英侠又已沉沉的岔开话题，问道：“既然为我找回师父灵位，为何不给我看？”

小暇羞愧地答：“我……刚才见你所刻的新灵牌，刻得那样好，可是，我……我为你补的碎灵牌，却是……驳痕累累，丑……的很，其实，我……补得并……不好，所以……不敢……拿出来……给你看。”

英侠看着那八个驳痕斑斑的灵牌，忽地竟把它们包好，掮在肩上，更赫然把那些新的灵牌放到厨内火炉之中燃烧，小暇大惊，低呼：“英侠……表哥，你……你为何烧掉自己所刻的灵牌？”

英侠却已没再望她一眼，只是开始步出厨去，惟他仍不忘对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我想，师父们若泉下有知……”

“一定会认为……”

“你耐心给他们补妥的八个灵牌，比我所刻的灵牌……”

“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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