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庸从没像现在这样过,脑子里简直窝了一团乱麻,任凭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温家到底为何会如此行事。
还是朱相一语道破天机:
“温御史与从前的阮令公关系匪浅,阮家获罪,温御史大约是想拉一把阮令公的孙子,就是叫阮青郎的那小子。”
“阮青郎?”朱维庸想起来了,“殿试被踢掉的那个?”
朱相嗯了一声,“若我记得没错,吴守忠有个妾室姓阮,应该是阮青郎的姑母。”
“这跟那位吴二娘子有什么”朱维庸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了,“吴二娘子是阮氏所出?那她也算是阮青郎的表妹,阮青郎撺掇温家毁了她的清誉又是为何?难道阮青郎与她不合?”
朱相在书房里走了两个来回才道:
“这个尚未可知,不过前些日子温三那小子下了大狱,只怕这其中也少不了庄家的手笔。”
“这个孙儿知道。”朱维庸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听说是在鹤影馆弄死了两个童倌。”
朱相也觉得无语,摆摆手吩咐道:
“你去一趟吴府探探消息,挑些补品带着,就说去看阿柔的,听她怎么说这事儿肯定不会只有庄家参与,吴家必然更恼怒。”
朱维庸应了一声,忙去挑补品不提。
吴府,柏啸院。
朱维庸见妹妹脸色红润,神态比未出阁时更落落大方,便知道吴家和吴宗珏一定待她极好。
见到大哥,朱维柔也很高兴,笑意盈盈地将人迎进了屋,摆手示意方管家可以退下了。
“我来就是看看你。”朱维庸坐在圈椅上,接过妹妹递来的茶盏,笑着啜了一口,“好茶,这是顾渚紫笋?”
朱维柔点点头,也跟着坐在大哥身边。
“大哥这会儿来肯定不是看我的,快说吧,是不是祖父差你来的?为了温家的事儿?”
朱维庸轻叹一声,放下茶盏。
他这个妹妹虽然乖巧却聪慧过人,若她是个男儿,这朱府哪里还有显着他的份儿。
“阿柔啊,回回都要夸你一句机敏才行。”朱维庸赞赏地望着她,“你既然提到了温家,想来是知道了些内情的。”
朱维柔隐去了笑意,神色有些冷淡:
“大哥,温家的事你就别多问了,是他家不仁在先,怪不得旁人无义。”
朱维庸想说话,朱维柔又抢先道:
“大哥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儿在我们府上是禁忌,祖母因此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我不问温家行了吧。”朱维庸只能让步,“你知不知道阮青郎?”
朱维柔啐了一声,“什么贼子也值得大哥巴巴地问!”
朱维庸知道她这样说,一定是知道些内情,立刻探着身子问道:
“这是祖父的意思,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快些跟我说说,说完我就走,不耽误你安胎行了吧?”
见他执意,朱维柔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
“阮青郎相貌出众,温三又是个好美色的,大哥这回明白了吧”
呃?
朱维庸一脸不可思议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温三个混小子常去那种地方,又怎么可能放在嘴边的肥肉不咬?
他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