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还不足以成为你的家人吗?】
喉间发苦,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埋怨,又或许只是某种深深的无力感。魅魔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脸朝向墙壁埋在枕中央,弓起的脊背横在两人间。
这动作像是情侣间的冷战,似乎是不愿再继续交谈,可那条活泼的尾巴却又在这姿势下欢快露出。它一下又一下扫着“床伴”的手臂,引来对方意外的注目。
像是小狗开心地摆动尾巴,这条细细的线尾同样在被子里摇晃,摇晃,摇晃……随后终于被忍不住的一只手捏住尾端。
缪伊缪斯:……!
“你为什么捏我尾巴?”魅魔脱口而出,满脸不可思议,整只魔差点从床上弹起。
“它刚才一直在……”人类顿了顿,也许不知该如何描述,转而又说,“我以为你想要我摸摸它。”
似乎手感不错,人类又捏了捏手心间的桃心尾球。
缪伊缪斯脸上则是蹭地红了。
如果对方是一只恶魔,他大可以断定自己正在经受调情……可眼前的人类看起来要多正经有多正经,手上力道没轻没重,仿佛被玩弄的那颗尾球只是区区某种橡皮玩具。
“这是我的尾巴。”魅魔干巴巴说,声音听起来像是正被欺负。
人类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皮,手上动作也随之停下来。
他默不作声只盯着魅魔的一张脸瞧,不知道究竟看出来什么,最后很快松开手掌,任由尾巴垂落下去。
“抱歉,我的手太粗糙,是不是弄疼你了?”
缪伊缪斯跪坐在床上,脸上热意未消,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粗糙吗?那确实是有的。人类躯壳的恢复力到底比不过恶魔,常年风餐露宿外加多年用剑,一双好看的手便生出厚茧来,磨得魅魔方才禁不住想要呼出声。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从前霍因霍兹揉他尾巴时没有过这种体验。倒也不是疼,反而还……
缪伊缪斯及时止住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最终只解释道:“魅魔的尾巴,是很私密的部位,不能随便摸的。”
“抱歉。”青年很快诚恳道歉,又补充道,“我不知道这件事会冒犯你。”
……也没有冒犯。
缪伊缪斯默默把这句话吞进心里。
这段小小的插曲过后,他们又再度躺回到床上,共享着同一张被子。先前谈话的节奏就此被遗忘,只是两人间身体的距离又缩小了许多,旁观者视角看像是偎依。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缪伊缪斯以为身边人已经熟睡,安静中青年轻声说:“你们似乎有自己的文化。”
这句话实在太过诡异,缪伊缪斯想了许久才试探着反问:“你的意思是……你原本以为恶魔都是一群野蛮的、未开智的原始生物?”
“……”无声便是默认。
“我觉得这才是一种冒犯。”缪伊缪斯吐槽说。
“对不起。”对方又开始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