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说,江寒陵真的还有功德可以扣吗?怕不是早就变成负数了。
“七层蛋挞……”连骁拿出一盒蛋黄酥,“你饿了就直说,别再造口业了。”
章瑜眼珠一转,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现在把你拎起来抖几下,会不会掉出很多吃的?”
“……那也得拎得动。”连骁说,“你要是不吃,就跟我走。”
“走?活都干完了还要去哪?”
“当然是去接应队长了,快走!”
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外,里面跑出来脚步匆匆的两个人。
林乐怡和赵蕾都眼眶通红,互相支撑着抓住对方的手,打开车门,坐上出租车。
出租车掉转车头驶上大路,径直朝易康医院的方向开去,背影很快淹没在川流不息的滚滚车流里。
马路对面站着两个人目送她们离开。
江寒陵说:“准备好了吗?”
休采梦点头:“准备好了,道具充足。”
“走。”
林威目送儿媳和孙女离开,拄着拐杖立在门口,呆了一会儿,长长地叹出口气,转过身,看见空荡荡的客厅,浑浊的眼睛微微一颤,枯树皮一样沟壑纵横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医院刚才打来电话说林宏无故晕厥,赵蕾吓得脸色煞白,林乐怡也六神无主,又怕惊动老人,不敢贸然告诉林威。
母女两互相安慰商量几句,在林威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用最快的速度叫了车,随便找了个借口,一起出门去了。
年逾八旬的老人丢开拐杖站直身体,抬起手擦泪:“小宏,爸对不住你啊。可你的命终究也是我给的,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会给你多烧纸钱,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吧……不要来找我……”
忏悔逐渐变成呢喃的呓语,林威拿衣袖擦干眼泪,彻底冷静下来,面无表情,步履稳健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抬手推开门。
霎时,他的血液凝固了。
忽然,林威爆发出一声极度恐惧的惨叫,一把摔上门,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客厅逃。
他的眼球充满红血丝,一边往前爬,一边张开嘴想叫救命,却因为肌肉紧张而咽喉痉挛,空张着嘴,说不出任何有内容的语言,只能发出扭曲怪异的嘶气声,像一条濒死的蛇。
门锁的使用年头太久了,不够灵敏,门扇在门框上砰地一砸,又重新弹开,露出房间里的景象。
房间里窗户洞开,微风卷着奶黄色的纱质窗帘飘扬飞舞,像两道轻烟。
窗前凭空出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白影手持哭丧棒,黑影手持勾魂索。
林威的胸口因为剧烈喘息不住起伏,喉间发出咯痰似的喘息声,四肢战栗着往前爬去,一步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