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窈紧张的握着杯子,蠢蠢欲动,谢夫人怕她不听话,非要和皇子搞在一起,一直压低了声音警告她。
昨他们已经和她陈述过厉害了,也不知这丫头听进去多少。
若不是不敢欺君,真想叫她称病别来了。
谢夫人愁心的很。
与此同时谢窈既害怕又愁心,她自然是希望被叫到上去表演才艺的,她与成王殿下情投意合,殿下说好了要娶她做王妃的。
等她做了王妃……无论是谢青烟还是纪昭月,都得对她毕恭毕敬,屈膝行礼!
宴席已经过半,有几位王爷姗姗来迟,其中便有一身花白衣裳,风流倜傥的成王。
他手中挥着折扇,在进去园子时才收起,插入腰间,跟随几位兄弟一同向陛下行礼。
再纷纷落座。
成王与谢窈私相授受许久,刚坐下,视线便缠缠绵绵往谢家的位置上看。
谢窈自然也急着看向他,生怕他答应自己的又反悔了。
两人视线对上,一个勾起邪魅的笑容,一个骤然害羞起来,忙看向别处。
别处就是将军府的席位,同那凶巴巴的小将军对视上,谢窈又忽然呼吸急促,害怕的低下头。
纪昭月竟真一副要为了谢青烟出头的模样,那谢青烟何德何能?
勾的这么多人一心为她,真是狐媚子!
谢窈心中愈是不平,没注意到在自己挪开视线后,成王的视线落在谢青烟身上,满是惊艳。
他也曾听过谢青烟才女的名号,也曾远远扫过她,但唯有今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气质如尘的女子。
成王不喜拘束,甚少去那些宴会,倒没想到京中还有这般美人。
有人注意到他的视线,端王脸色难看了些,侧首压低声音道,“别打她的主意。”
成王吓一跳,同他一般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调笑,“难道这美人是三哥的人?”
三皇子晚婚,纯粹是比较挑,既要女子容貌好,又要她的家世能在朝堂说得上话,或者说要在他父皇面前说得上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表达兴趣。
端王就是怕谢青烟被人抢了先,故出言警告成王,听他又问这么不着调的话,淡淡瞥了他一眼,也懒得回他。
成王却是脸皮厚的,还要凑上去问,“三皇兄今会定下她吗?”
端王看他一眼,摇摇头。
“为何?今父皇要给许多人赐婚,皇兄不去讨个恩典吗,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讨什么恩典,他尚未有正妃,若侧室先正妃一步入府,怕是叫正妃脸面无光,毕竟想着借正妃家的势,自然要多宠爱正妃一点,左右谢青烟年岁尚小,也等得起。
端王是这般想的,很快就心绪平稳下来,仔细瞧着小姐公子的才艺。
皇后娘娘与陛下遥坐高台,低头商量着哪位小姐公子格外出色,配殿下们正好。
“皇后今可打算在这些公子里给然儿挑一位驸马?”
皇后温柔婉拒,“然儿有自己的想法,臣妾是管不了她的,她还不想选驸马呢。”
皇上摇摇头,神情宠溺,“这孩子,真是被你惯坏了。”
皇后又笑,“陛下不也喜欢惯着她。”
“那是朕与你唯一的孩子,又是女子,自然要娇宠着的。”
瑾妃坐在皇后下首,见陛下与皇后亲昵交谈,神色黯了一瞬,忽然出言打断,含笑问起,“小将军呢,左右闲着无聊,都表演的差不多了,不如叫小将军上前展示一番?”
她是有私心的,若演得好,无论是什么,都能说一句端王极爱此道,为端王求个恩典。
这娘俩算来算去还是觉得纪昭月最好,除不可能再与他们联姻的荣国公府大小姐外,她是最好的。
但皇上驳回了她的意见,淡淡道,“昭月那丫头只喜欢舞刀弄枪,你今叫她上来丢人,她怕是要记恨你了。”
“是吗,臣妾从前与小将军相见,倒没发现她脾气这般不好。”瑾妃强颜欢笑。
陛下又摇摇头,“那你可就想错了,她最会记恨人了,你看京城里那些个纨绔子弟,哪个没被她打过,若有不服的敢跟朕告状,下次只会被打的更惨,也就老七是皇子,不然以他荒唐的行径,哼。”多半逃不了。
瑾妃常年住在宫中,对这些当然不了解,骤然听闻纪昭月是这么凶残的人,也有点不敢说话,甚至不敢问陛下明知她如此,为何也纵容她?
总有隐晦的视线在打量自己,纪昭月烦不胜烦,用一只手撑着额角,后脑勺挡住视线,向另一边去看谢青烟。
谢青烟素来规矩守礼,好好坐在那儿一下也未曾动,只偶尔喝两口茶水,倒是她旁边的谢窈坐立不安,总觉得是要整出点什么事来。
于是纪昭月也分了些许心神给谢窈,总冷冷的看着她。
谢窈就惨了,一边心焦怎么还没人喊到她,一边抬头就能看见纪昭月冷淡警告的眼神,都要吓死了。
各家贵女公子表演的差不多,成王也受不住谢窈哀求的神色,加上她确实长得不错,身份也适合,便唤来一婢女,去同他母妃琳嫔说了声,琳嫔了然,又命人去和皇后说。
很快,谢夫人的噩梦成真了,皇后主动问,“哪位是谢家二姑娘?”
这下他们不想让谢窈出头也只能认了。
谢窈不管家人的绝望,欢欣喜悦,命人抬了一把方才有人用过的琴上来,施施然坐下弹琴。
她选的是一首极温柔,又缠绵悱恻的曲子,琴技不错,很快就了些夸奖,正当她嘴角上扬,很是得意时,她看见了纪昭月越过她,看向谢青烟的眼神,格外温柔欣赏,琴声忽然弱了一个度,下一秒,纪昭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慢慢都是冷意,她一愣,接着,指尖无意识用了点力,只听见刺耳的一声,琴弦断了,谢窈满脸苍白,在座人都有些震惊,想不明白这样的场面,她怎么能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