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回去,被地上的链子绊了一跤,不过一会儿功夫,铁链就变得冰凉,与温热的皮肤形成反差。
手机自动挂断,两秒后又响。
沈君书深吸一口气,瞧见来电人是李黎,心跳便缓和下来。
他接通了,语气尽量温和地说:“小黎。”
“喂,哥,是我。”
李黎那边不算安静,有道大爷的声音一直在萦绕,相比之下少年的声线便单薄得多:“哥,你在哪呢,好久没来看我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景医生告诉我你换号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失联了呢。”
沈君书沉默片刻,心想囚禁和绑架其实没什么两样,但他不能告诉李黎,一个病人不能受到过强的情绪刺激,他说:“太忙了,有空就去看你,情况怎么样?”
“你不是拜托了朋友来嘛,他没告诉你?”
“听你亲口说才放心。”沈君书撒谎,自从吉芭酒吧之后,他就没接触过外界,哪来的朋友,不过不管是谁,他都感激能帮这个忙。
声音有几秒的移远,李黎跟旁边的人说了句话,又转回来继续讲:“胃癌早期,但是没大事目前稳定,哥,”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低,“我想你了。”
一股酸涩涌上来,沈君书说:“听话,有空我就去,记得跟爷爷奶奶打个电话报平安。”
“好,哥,你别太累了……”
“嗯。”
他转动门把手,打开门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管家立在那里没动,似乎在等他。沈君书走过去,指了指面前绽开一半花苞的月季,下面的主枝干长着许多小分枝,这些需要剪掉,不然会和主枝干争夺养分。
“还有呢?”管家听他的剪掉了一些,又问。
沈君书便绕着院子走动,很仔细地查看,主动分担起管家的任务。
“有点空呢,如果多种一点花花草草会好看一点,这个时节爷爷奶奶的院子应该开了很多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嘟囔,像是自言自语。
管家不作声,只是很听劝地将本来圆润的灌丛削成寸平头。
一整天,他晒着阳光和管家把院子里的花、草、树都捯饬了一遍,什么都不想,任由大脑放空。
临近傍晚,天边的红霞扑了上来,残阳如血,预示着他要回房间了。
“明天还要修吗?”
管家从他手里接过剪子,残忍地笑:“没有了,今天都修完了。”
“哦。”沈君书点头,自己回房间又关上门,脚链冰凉使周围的小块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盘腿坐在飘窗,数着小乌龟在水里一圈一圈地游。
林鹤言踏着黑夜前最后一缕暮光回到家,在他抬头往这里看的前一秒,沈君书迅速拉上窗帘,从飘窗上下来,只留给对方微微抖动的窗帘残影。
“晚饭想吃什么?”林鹤言推开门,问那颗埋在被子里毛茸茸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