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风这么告诉她。
“除了陛下,还有一个人,逢凶化吉,授予天命,公主若是能找到那个人好好利用,或许之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时候顾玲珑问出来。
“臣半只脚踏进一趟鬼门关,许是那时候,窥见一丝天意。”
林长风只是神神叨叨的告诉她这个理由,“总归臣也无幸长生,倒不如告知公主好做打算。”
那把短刀被顾晔泽取走,但顾玲珑知道,在帝王取走死物的时候,反倒是给她送来了一把锐利的刀剑,活生生的,还会淌出血色。
顾玲珑离开皇宫起,就知道她的皇兄多半不会让她安安稳稳到江南,哪怕有上辈子的记忆,她也没法在这辈子学到多少防身的能力,但服侍她的侍女却可以,顾晔泽将许多人安排在她身边,顾玲珑也知道策反一个眼线有多难办。
可她不像顾晔泽只用着权势压着人臣服,这世上的许多人都将柔弱当成女子唯一的形容词,可这世上虽不容折断的,就是柔中的刚强,顾玲珑看着同她一起在车厢中的侍女,对方正一只手紧紧搭在腰侧的佩刀上,注意到顾玲珑的视线,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顾晔泽将这些人的亲人都控制在手中,多年的驯化确实难办,但并非不可能,她可怜的侍女,就是这样的脆弱,恰到好处的装成天真的公主去靠近,许多话本子里的人都装扮成侍从去博取主子的信任。
那她也可以反过来,微微放下身段的主子同侍从靠近,这一靠近,就是十几年。
真是可怜。
无论是林长风还是她的侍女,都被他们这种皇室养出的卑劣之人利用。
“公主,别怕,奴婢会保护好您的。”
顾玲珑看着侍女安慰着自己,伸手扯低了宽大的兜帽,挡住藏不住心事笑意的唇角,看上去就像是懵懂的小公主一般。
“本宫不害怕,阿桥,会平安无事的。”
微微眯眼,“这世界上最管用的护身符,就在本宫手中了。”
纤细柔软的手指伸进侍女简单束起的墨发中,顾玲珑笑着说:
“本宫,这次绝对不会输。”
——
“孤每每瞧见你的书画,总会在想,要是没做文官,你是不是能成为京中的大家。”
顾晔泽难得闲暇,也不计较林长风在下朝后还带着那可笑的面具,偏头看着在桌面上摊开的
画卷,墨色的笔触了了几笔就勾勒出大概,不甘被忽视的帝王伸手去抹开未干的痕迹,不意外的在画卷上加了几笔错误的痕迹。
顾晔泽取过林长风手中还在滴墨的笔,抬手在那惨白的面具上加了几笔帝王的蛮横。
“真是有趣。”
那面具被补上了上扬的不合理的嘴角。
“陛下想做什么?”
“孤不知道,但你,至少要看着孤。”
顾晔泽毫无察觉这句话本身是多么无理。
“”林长风在面具后微微垂眸,“只是看着陛下的话,未免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