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从未见过自家将军如此失态,也不知道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只好躬身称是。
屋内,周漪月靥足躺在榻上,整个人如利剑回鞘。
下人们抬进热水,帮两人擦洗身子,又将地上散落的衣裳捡走,换了床单,铺展平整,步履轻盈退了出去。
床榻齐整如初,闻祁重新躺在她身旁,胸膛上下起伏,像在忍耐什么。
周漪月抬起手抚上他的脸,温柔问:“疼么?”
闻祁笑了笑,眉眼缱绻,扯过衾被盖上她的身躯,将她包裹着搂进了怀里。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他触及到周漪月内心隐秘的一面。
是他从未触及到的地方。
周漪月闭上眼,头晕乎乎的,脱口而出:“一开始都这样,过几次便好了。”
“都是这样?”闻祁笑道,“怎么,公主还跟别人这样玩过?”
周漪月猛地噎住,心里闪过一瞬疑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好像嘴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她随口回了句:“怎么可能啊,除了自己的夫君,哪个女子敢跟人这么玩?”
闻祁也没有追问,下巴蹭着她绸缎似的头发,淡淡嗯了一声。
“放心,我一定有办法的……”
他模模糊糊说了句,周漪月没听清,抬头问他:“什么?”
“没什么。”
烛火沉沉,倾颓于华丽的红罗帐上,似梦非梦。
魏溱带人回四方馆的时候,锦绣还未从方才的惊悸中缓过神,只见那个高大的男人大步迈入屋内,脸上遍布阴霾。
他大喇喇掀袍坐下,锦绣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将军……”
灯下的魏溱通身镀着淡淡的光华,只是那光照不进他眼里,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锦绣打了个寒战。
魏溱定定看着面前女子,轻挑眉眼,问她:“为何没有下手?”
锦绣颤声道:“回将军,妾身按照将军的吩咐准备好了媚香,酒里也下了药,闻驸马没喝几杯酒便晕了过去。”
“那之后高大人离开了屋子,妾身拉开闻驸马的衣服正要动手,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发现是熙春楼失了火,这才撇下人逃跑了……妾身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
锦绣的说辞和凌云没有什么区别,也是说周漪月来得太快才让他们没来了下手的机会。
“他可见到你的脸?”
“妾身戴了面纱,不曾有人看到。”
魏溱看着她,沉默不语,铺天盖地的威压让女子抬不起头。
锦绣没说实话。
几个时辰前,她受魏溱之命进入熙春楼,抱着琵琶走进那屋子,见到那个通身贵气的男人。
高大人是他们安排好的,见她来,笑着对闻祁道:“前不久在教坊司遇上的歌伎,曲儿不错,闻兄与我一同欣赏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