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如何感激我?”
白卿卿像是已经提前想过了一般,面露不舍,却还是小心地将宁宴给她的那枚玉牌从腰间解了下来。
“你帮了白家这么大一个忙,足以还之前欠我的人情。”
白卿卿将玉牌递过去,然而宁宴却没有接,而是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似笑非笑地看她,“之前那么不愿意,这会儿又肯了?”
不讲道理
白卿卿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丝不确定的阴阳怪气,眨了眨眼睛,“之前,都是些小事,哪里值当。”
“如今就值当了?”
宁宴歪着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欠的这个人情,是因为你帮了我,怎么,在你心里,我与那个小贼能相提并论?”
白卿卿:“……”她都被说懵了,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这样算的,他当然不能与你相提并论,可是他要害白家,我……”
“那不就成了。”
宁宴压根儿不想往下听,随意的打断了她,“我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欠下的人情这么轻易地就还了,白家莫不是瞧不起我?”
“怎么会!”
白卿卿百口莫辩,伸出去的手已经缩了回来,“那、那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不讲道理。”
她委屈巴巴地扁着嘴,她还舍不得呢,本以为只是随便得了个锦衣卫大人的人情,没想到他却是锦衣卫指挥使,就好像天上掉了张馅饼一样。
见白卿卿又将玉牌收回去,宁宴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又听她嘀嘀咕咕:“那我也想不到旁的什么可以谢你,我就只会制香,你又不喜欢……”
白卿卿伤脑筋得很,这人可难伺候了,随便送个谢礼说不准又会被他曲解然后一顿说。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我瞧着不少人是喜欢的,你送宁昭的香他就很喜欢。”
宁宴的声音不明显地沉了沉,不仔细听听不出来,“那香,其实原本就是给他做的是不是?”
白卿卿不疑有他地点头,表情还挺欣喜,“他很喜欢吗?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他只是客气,那香确实很适合他。”
“所以你最开始来锦衣卫衙门找的‘宁大人’,其实是要找他?”
宁宴盯着白卿卿的脸,她眼里浮现一抹羞愧,瓷白的脸颊也粉嫩了许多,似是想起什么丢人的事一样。
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弄错了,可是我也没想到有两个宁大人,是我没弄清楚,给你添麻烦了。”
下一瞬,她下巴被掐住抬起来,白卿卿茫然地看着忽然靠近的宁宴,虽然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看得出他好像不高兴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没问清楚名讳,你别生气。”
白卿卿软着语气试图安抚他的模样让宁宴眼里的暗芒越发强盛,居然还能看得出来自己不痛快,不过却以为他是因为被认错了不高兴?
虽然……也没错……
下巴隐隐有些疼了,白卿卿抬手握住宁宴的手腕,想让他松开,她的手只能抓住他一半的手腕,发现使不上力,干脆在上面拍了拍,“疼。”
“疼就对了。你将我错认成了旁人那么久,疼一下怎么了?”
白卿卿被他蛮不讲理的气焰镇住,随后想想觉得他说的也对,他肯定是不高兴的,其实也、也没有很疼,于是乖乖地又把手放下,只眉角不自觉地轻轻皱着。
真好吃
宁宴恶狠狠地说完,手已经松开,见她细白尖巧的下巴上被捏出一个红印子,明明知道自己压根儿没使力,还是觉得刺眼得很。
“这么容易就红了,还以为我多欺负你了。”
他表情不耐地去冰盆里取了点冰用帕子包着按上去,突兀的冰凉让白卿卿下意识往后让,结果后脑勺被宁宴的大掌按住,动弹不得,冰得她脸都苦了。
“不用的,我没事,我就是这样,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白卿卿的声音在宁宴的注视下慢慢消失,安安分分地敷了一会儿,宁宴才拿开帕子,只脸上还是不痛快的样子,看到白卿卿有点害怕自己,躲躲闪闪的目光,就更不痛快了。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得过分,白卿卿觉得这样不行,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她鼓起勇气,悄悄地拽了一下宁宴的袖子,见他没躲开,特别诚恳地承认错误。
“你别生气了,怪吓人的,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宁宴瞪起眼睛,白卿卿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下次了,我也不是一直那么笨的。”
她道歉都道不到点子上,宁宴的目光在她细嫩的脖子来回徘徊,恨不得咬上去一口才解气。
白卿卿察觉到他的目光,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凉凉的。
然而宁宴什么也没做,就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她,白卿卿怪不自在的,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纠结一番之后,她脑袋不做主,手悄悄地摸上了香料。
宁宴看着她偷偷摸摸地小动作,从摸一摸到渐渐当真投入进去,浑然忘了自己还在,专心致志地侍弄起香料来。
他缓缓吸气,若是按着自己从前的性子,被人这样忽略他岂能忍?可看白卿卿认真的小模样,宁宴垂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打扰她。
……
紫黛敲响了门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