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想给本世子种下什么恶心的东西!”
林婉娘看着醒来的燕珩,瞳孔愣怔,嘴唇翕动得忘了反应。
他不是病重得醒不过来吗!
难不成他们都是在骗自己,剎那间被恐惧包围的林婉娘顾不上摔倒的疼痛,双手双脚并用着爬起来就往外跑。
还没等她跑出去,膝盖骨被人重重一踹后,她清晰的听到了骨裂的声响,紧接着一阵剧疼传来让她跟着扑通跪下。
而后,她听见那道犹如恶鬼索命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得她甚至听见了死亡的倒计时。
“看见本世子醒过来,很惊讶吗。”眉宇间充斥着冷戾的燕珩抬脚碾上她的手指,反复用力,扯唇冷戾一笑,“相同的招数,你以为本世子会上第二次当吗。”
一开始的燕珩在醒来后并未感觉到任何不对,唯独奇怪自己对所谓的救命恩人恐怕一见钟情了。
至于杨宝说自己有一个未婚妻,还有三个月就要举办婚礼的时候,只觉得烦躁和没由来的恶心,他可不想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特别是在听到那位未婚妻还是桃李满天下的明太傅之女时,眉心跟着浮现一层忌惮。
本来那位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世了,要是自己真娶了位列三公之一的明太傅之女,只怕不到婚礼当天就会突发意外。
就连这一次的剿匪中遭遇埋伏后坠崖,恐怕也是那位的手笔。
要不是他命大,只怕真的回不来了,他对于害自己险些丧命的未婚妻也没有了任何好感,特别是杨宝还整日在耳边不断念叨着那些,自己从未做过的事,他心里对于那个叫明黛的女人更是厌恶非常,一度到听了名字就生厌的程度。
笑话,他堂堂一个安阳王世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怎么可能像一条狗一样追在一个女人的身后整整十年。
还会为了她一个笑靥燃放了满城烟花,冬日里引温泉水提前催开桃花,连夜跑死三匹快马,只为给她摘来最新鲜的岭南荔枝。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将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演绎得淋漓尽致。
所以在那位一见钟情的救命恩人说想和自己一起回上京时,他没有拒绝,也正好利用她和那位未婚妻退婚。
只是在见到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后,他的心里立刻充斥着连他都道不明白的复杂情绪,汹涌又波涛滚滚得要将他立时吞噬。
手指更是因紧张攥握成拳,偏生脑海中又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催眠着他,说他厌恶那个女人,自己的真爱是婉娘。
那个该死的女人还会欺负柔弱善良的婉娘,你要保护好她,珍惜她,爱护她一辈子。
直到在青山寺里他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受控制后,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恐怕出了问题。
他自认自己就算在迷恋一个女人,也不会迷恋得失了理智,特别是在她的面前时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是非不分,无理由的维护着她的一切。
“世子,你误会了,我是来为你治病的,我真的不想做什么。”手指被碾踩得断裂,疼得眼泪鼻涕齐掉的林婉娘凄厉的哭喊着。
“你忘了吗,我是大夫啊,之前你病得那么严重都还是我救的你!”
还有他说的第二次,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被下过蛊了,林婉娘突然想起暴毙而亡的爷爷,隐约中像是抓住了一条看不清的线。
“你说是治病,本世子问你,这是什么。”宛如在看蚂蚱垂死挣扎的燕珩松开碾断她手指的小靴,抽出挂在床边的长剑。
剑尖挑起那个布满神秘条纹的黑陶罐,随着手腕翻转,黑陶罐立时四分五裂。
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嘴唇张大的林婉娘死死地盯着碎成片的黑陶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而后又哭又笑,近乎癫狂的爬过去,用那只被踩得变形的手不死心的翻找着藏在碎瓷片里的东西。
“不可能,里面的情蛊不应该还在吗,怎么不见了!”
“爷爷是不会骗我的,对,爷爷是不会骗我的。”
情蛊是她翻身的根本,更是她能将明黛狠狠踩在脚下的东西,要是蛊虫没有了,她该怎么办!
这个疯子会杀了她的,一定会杀了她的!
“原来那条恶心的虫子叫情蛊,难怪了。”唇舌间咀嚼着那条所谓蛊虫的名字的燕珩长剑刮在地上。
锋利的剑划过地板的刺耳声,就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子在砍骨头。
一下又一下,不断折磨着人的生理防线。
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发出,是将沾了血的剑身收回后随意掷在一旁。
阴沉着脸的燕珩抬脚往外走,虽说胸口仍隐隐做疼,但也多亏了这一次,让他将失忆期间的记忆全部找了回来。
对比于让自己回想起这些伤害她的记忆,他宁可从未记起!
随着门槅从两侧推开,守在外边,垂眉耷眼的杨宝并不意外世子醒来一事,而是询问着里头捂着眼睛,疼得满地打滚的女人,“世子爷,此人如何处理。”
外间阳光刺得眼睛微微眯起的燕珩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的玉扳指,“不择手段撬开她嘴里所有关于情蛊一事,记住,不要让她轻易的死去。”
活容易,生容易,让人生不如更容易。
很快就有人进去拖走眼睛被剑挖出的林婉娘。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林婉娘顾不上失明的眼睛,疯狂的挣扎着大喊,“燕珩你不能那么对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要是那么对救命恩人,小心你被天打雷劈,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