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吏大人怎么称呼?”郑一冠可不至于跟楚知州一样喊人小四,只好规规矩矩地问了一句。n
“郑员外客气了,郑员外是高大人的高徒,又是国子监的监生,叫小的小四就成。这里都是才勘探到的,到处山野乡里,要逛还得去附近镇子,还得有十多里小路,员外们还是等一会儿,小人去叫些滑竿来才成。”n
本来还想客气一下的郑一冠,看着自己身后一堆人那期盼的眼神也知道,都是一群在杭州走石板路走惯了的,没了滑竿真不行。n
于是乎,顺水推舟说道:“那就有劳典吏大人了。”n
约莫一个时辰,一行人才来到附近一个叫骑岭镇的镇子上,约定的是下午出发,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也就分散开来随便逛逛了。n
郑一冠领着一队人来到这汝州治下这个较为破落小镇子的唯一一间书店。n
好在书店的东家兼掌柜没发现什么异常,大约只是觉得过路的客商一类。典吏可是州城里的大人物,哪是这些镇子里小门小户能够见到的。n
“哎呦,是行走的客商吗?你来得正巧,小店本身祖业,但下月也要关闭了。这里的书本纸笔一律八折,十两银子以上的一律五折。真正的清场大甩卖。买到就是赚到”n
这话语,杭州太流行了,记得金融街那边有个书店都喊倒闭两年了,这不还好好的。天天清仓,两年都没清完。n
以为是套路的郑一冠只是笑话着打趣道:n
“掌柜,你这怕是一年到头都在清仓吧。”n
郑一冠一边说一遍看书架上的书籍名称,通过热销书籍,自然就能清晰地知道这边的民间动向了。压根不需要去问人。百姓用钱买书,那是实打实地花钱投票的。n
“听声音是南边来的。我们中原汉子跟你们南方人不同。说清仓就清仓,不信是吧?等我一会儿我把房契给你拿过来。”n
说完,这东家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人格似的,去柜子里好一顿翻找,才把房契找到。n
“你玩真的是吧?”郑一冠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整了个大红脸。n
随后,房契真的拿出来了。n
出售方周受良,购买方汝州知府衙门。n
时间十月三日,正好是一个月前。n
“怎么祖业也卖了,最近附近山上有煤矿,你这明显卖亏了啊。”n
郑一冠看到成交价,才五两银子。n
这个铺面,连带后面一个小院,还有二楼呢。n
不过五两银子不算贱卖了,要是没有发现这个煤矿,市价估摸也就是这个价格。很明显,这个煤矿发展起来后,这个小镇也是要水涨船高的。只可惜吃不到时代的红利了。n
“有什么法呢。衙门要买,我们能不卖?”这掌柜本想抱怨些什么,但终归是说了这么个不清不楚的话来。n
“你这掌柜好不晓事。五两银子这个价格当时你绝对不亏的。现在钱货两清,衙门还允许你多住一个月清仓,如天之恩德,你简直就是恩将仇报。亏你还是个卖书的。你看你的街坊四邻怎么不说话。”n
郑一冠身边的典吏小四不乐意了。统一回收骑岭镇的房屋土地是布政使衙门联合都律司定下的重大方针。按理说,就是按照洪武年间的强制移民令都是说得过去的。n
结果衙门给了这么高的价格赎买,竟然还有人在下面嘀咕不乐意。这不是蹬鼻子上脸是什么。n
也就这两个月,互助会的人有所收敛,这些人就以为又可以猖狂起来跟衙门讨价还价了。n
“你是他们的向导?算了,你说得对,我也不过是嘴上说两句而已。有五两银子,我还是很知足的”n
很显然,这掌柜是不服气的,但一见到本地人,立刻就收敛了起来。再多的怨气也不能乱说,一旦让互助会那帮丧门星知道了,扣个阴谋诋毁重大方针,结果不是谋逆就是谋叛,起步就是个流放西北三千里了。n
见书店老板认错,典吏也就没做什么了。n
郑一冠这会儿则在看着店铺陈列的书籍发呆。rnu2029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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