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执想问一下季铭去哪吃,一转头,就发现刚才信誓旦旦说要和他一起吃饭的季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执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嘴里的奶糖味消失无踪,刚才那一瞬间的心软被他抛之脑后。
两人默契不过十秒,余执立刻把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抛之脑后。余执在门口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抬腿走进了小吃街。
现在还是大中午,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余执在街上绕了一圈,最后习惯性地走进唯一一家烧烤店。
刚走进店门,门内的人就静了一瞬,一脸诧异地看着走进来的余执,毕竟大中午来吃烧烤的人也是少见。
余执被他的眼神一看,顿时感觉自己像个傻逼,转头就往外走去。
那人见余执要走,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快跑几步拦住余执,声音里带着点儿紧张:“哎,别走啊,想吃点儿什么,我给你烤。”
余执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人才十七八岁的样子,跟他差不了多少,一头黄毛在头上竖着,一股江湖气息迎面飘来,配上他那一副非法组织被抓了个现行的紧张,怎么都感觉不怀好意。
余执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正思考如何闯出这家“黑店”。
那人却松了口气,紧张兮兮的表情褪去,一瞬就变得热情万分,推着余执就坐到餐桌旁。
“今天来得人不多,我亲自给你烤,就不收你额外的加工费了,怎么样?”一边说着,他还一副你赚大便宜了的样子。
“你今天可是走大运了,”他把余执摁到座位上后,随手拿起了餐盘,就在一旁开始选菜,“我给你选的,都是今天刚进的新菜,绝对新鲜,你等着噢,很快就好。”
他快速选好菜,已经走进厨房,又重新探出头来,见余执还在餐桌旁坐着,立马松了口气。
之后就是每隔三十秒往外看一眼,生怕余执跑路。
事实上如果余执现在还能走动的话,早就没了身影,无奈胃在身后拖后腿,他现在是有心无力。
最后余执终于吃完饭,被少年一路摁着肩,直到亲眼目睹他在柜台上付完了款,才放松神情,后面余执要走要留都无所谓了。
余执依旧是捂着肚子出来的,想也知道刚才他以每隔半分钟的频率往外探头,做出来的东西并不咋样。
回想起刚才咬了一口后才发现有血丝的肉串,余执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靠在树边缓了很久才重新起身。
当余执脸色苍白地走回班级时,下午的课还没开始,众人都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余执刚在桌边坐下,他前桌就瞬间转过头,刚要趴在桌子上余执感觉脸侧被一股劲风拂过,他下意识就要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胃里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又重新返上来,差点吐到那人脸上。
余执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那人开口说话:“哎,你跑步很厉害啊,我叫梁伟利,交个朋友?”
余执被胃里的恶心感弄得很难受,捂着肚子在桌子上趴下,没搭理他。梁伟利也不在意,再次风一般地转过去,不知道在前面捣鼓啥。
余执算是收到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份善意,当然除了季铭。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下午又是樊老的课,众人也打不起什么精神。
课上到一半,余执胃里的翻江倒海终于有了结果,他皱起了眉,在三分之一秒内作出决定,从后门飞奔出去。
樊老似乎没感觉到他的离去,依旧在讲着课。
经历了半节课后,余执在下课铃中终于走出了厕所。
一出门,他脚下一软,一股失重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余执一把扶住旁边的门框,才堪堪稳住身体,接着就是一股虚脱感涌上四肢。
余执连带着季铭一起问候了烧烤的祖宗十八代,虚弱地靠在门边缓了一阵,就看见又是乌泱泱一群人走到这边,这回甚至站在厕所门口边聊边吃。
余执闻着夹杂着厕所味的食物香气,一把捂住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回到班时,樊老已经走了,教室里又恢复往日吵闹的气氛。
大概是今早跑步眉跟上余执失了面子,程翔只是看了他一眼,甩过去一个不太高兴的眼神,没再出言嘲讽。
余执看向座位,突然发现没有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人的身影,他后面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余执挑了下眉,看着他的座位感到有些讶异。
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空气污染物被风带起,在半空中打个几个旋,不偏不倚地落在季铭的凳子上,余执注视了片刻,事实证明仇恨能战胜强迫症,他压根没想拿起它。
余执忍不住又皱了下眉,教室里的杂乱让他有些难受,他赶紧拿出一本书瞅了两下,看见那一丝不茍的字迹才松了口气。
下午的课过去的很快,当余执从学习状态解脱出来后,余光中瞥到后排的座位,发现还是空的,收拾东西的手下意识停在半空。
但也就是一瞬,余执又恢复往日的淡定,他快速收拾好书包,径直走出班。
将班里的杂乱隔绝开,余执松了口气,快步离开学校。
回到家后,余执看到项炀给他发来一条短信:执儿,第一天正式上学感觉咋样?
余执揉了两下整齐的头发,将它弄得更加蓬松,这才动了动手指,打出几个字。
【鱼】:不咋地。
【你走了爷很孤单】:哟,那谁又惹你了?
余执对他的影响可以说是忽好忽坏,当然现在是想到他就来气。
他缓了一下自己有些暴躁的情绪,先没回复,准备等项炀的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