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面见乔婉儿,不为别的,自然还是为了季明月的事。虽然在外人看来,王之飞早就心如死灰了,但他如死灰般的心,却时不时还会复燃一下,比如当他看到小灶房有炊烟冒出,就忽然生出了去见乔婉儿的想法,因为还是有些不死心,想请她帮忙想办法再给撮合撮合。
在王之飞追求公主这件事上,皇上季玶从最开始的全力支持,到如今,已经转变成不甚赞同了,且动不动就给他泼凉水:“王大人,公主可是朕的皇姐,您二人若是结了姻缘,大人莫不就成朕的姐夫了?那岂不是差辈了?以朕看,这事儿咱要不就赶紧打住吧!另觅佳偶才是良策。”
王之飞哪里听得进去,痴心妄念在心里扎了根,就算是当今圣上也劝不动:“陛下,此言差矣,咱二人就是私下里论个叔侄,怎可当真?若有朝一日,臣这良缘结成,臣和陛下便改以兄弟相称,也是无妨啊!”
所以,他要避开季玶这个“拦路虎”,单独找乔婉儿帮忙。且她与公主关系甚好,又都是女子,应是能在公主面前说上话的。
小灶房的门是虚掩的,王将军于门外驻足,毕恭毕敬地朝门内施礼,同时禀声道:“臣王之飞在此,有事请见皇后娘娘。”
未听到里面有人回应,王之飞拔高了声音,再次禀道:“臣王之飞请见皇后娘娘!”
福利番外五
王之飞话音刚落,小灶房虚掩的门被人拉开,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出现在门口。他认得此女,是乔婉儿身边的贴身侍女,名唤春桃。
春桃见是王之飞,赶紧行礼:“王大人,皇后娘娘此时并未在灶房内。”
“噢?不在此处?”听说乔婉儿不在,王之飞难掩一脸的失望神色。
“适才张嬷嬷前来告知,说是悦儿皇子自早上起来就一直流青鼻涕,可能是感了风寒,娘娘便就现熬了碗姜汤,和张嬷嬷一起回去给皇子喂姜汤去了。”春桃看出王之飞的失望,赶紧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王之飞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开,忽听春桃又开了口。
“王大人,娘娘一早就在这里忙活,给大人和圣上准备下酒菜呢。做好的菜都已送去宴客厅,还有这最后一道菜,娘娘离开前,已经烹制得差不多了,最后一点收汁便交给了奴婢,应该马上就可以出锅了。”春桃还以为他是失望于没有看到皇后娘娘亲自掌勺做菜,于是十分“机灵”地帮主子又找补了一番。
“洒家来此处寻娘娘,非是来监工她有没有在亲自下厨,只是有事要相问罢了。”王之飞本就满心失望,听这小丫头驴唇不对马嘴的一通解释,便就带着点没好气地回道。
春桃察觉出王之飞的情绪,但又不知何故,一时没敢接话,而是偷眼瞄向这位王大人,想察言观色一下他这情绪的来源,还没等她揣摩个明白,忽然,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钻进鼻息……
“哎呀!不好,菜……锅里还烧着菜!”春桃惊叫一声,急忙转身冲回灶房内。
王之飞也闻到了那股焦糊味儿,三步并作两步地跟着走了进去。
果然炉灶里还燃着柴火,噼噼啪啪的还挺旺,春桃冲至灶边,快速将灶台上铁锅的盖子掀开,闷烧在里面的一锅春笋,立刻散发出带着笋香的焦糊味。见此情形,她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抓锅柄,欲意把锅端离灶火,不想手忙脚乱中,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锅沿,被烫得“哎哟”大叫一声,本能地往回缩手,慌乱中,缩回去的那只手又不小心碰掉了置于灶台上的炒勺,铁质的炒勺掉落于地上,乱弹了几下,发出乒乒乓乓的脆响。
跟进来的王之飞看到这样一番鸡飞狗跳的场面,不住地摇头,于是二话不说,上前两步就把“掌勺”的位置给抢了,随后,两只手四平八稳地端起锅,将其移至旁侧的锅台子上。
“唉,好好的一锅油焖春笋,真是可惜了。”王之飞看着锅里烧糊的春笋,带着一脸“怜香惜玉”的表情,啧啧惋惜道。
春桃哭丧着一张脸,也凑至锅边,看向那锅糊笋:“奴婢这才走开了片刻,怎么就烧糊了呢?”
“你这丫头会不会烧菜啊?收汁为何用这么大的火?亏你还在娘娘身边跟了这么久,一点常识也没有,且做事还这么毛手毛脚的!”王之飞貌似十分懂行,很不客气地责怪道。他常年带兵打仗,练就了一副大嗓门,说起话来像个炮筒子。
春桃本就急得快哭了,王之飞那犹如高音喇叭般的声音,直接就将她的眼泪催了出来:“呜呜呜,奴……奴婢……本……本来是正打算抽薪的,这不是听到王大人想要请见娘娘,因急着出来跟大人说明,这才……呜呜呜!”
她这样说,明显是心里有些不服气,应是觉得这锅菜烧糊了,也有王大人你的一份功劳。
王之飞倒是没太在意这丫头的不服气,反倒是被她的眼泪给吓得不轻。在他看来,自己这般说话已然算得上是柔声细语了,怎么还能把人给吓哭了呢?他以前无论是跟自己手下的兵将,还是跟府上的管家、家仆说话,都是这般的声量和语气,也没见谁哭过鼻子。果然,女子都比较娇气。
“哎……你……你这丫头怎么还哭上了呢?洒家不就是告诉你,抽汁要用小火么?又没打你,又没骂你的……哎……好了好了,莫哭了,莫哭了,赶紧把烫着的地方用凉水洗洗,免得生出水泡来。”王之飞刻意把声音压低,语气也尽量缓和,生怕又惹出什么他意想不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