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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筠回到雅间的时候,里面就只剩妥妥一个人了,她正捧着一碗解酒药眼巴巴地等着她家小姐呢。
凤筠也懒得问宋公公他们是何时走的了,反正她得罪了段少允,这事已经搞砸了。
她太累了。
被自己提拔的掌柜、账房先生背叛,很累;四处奔走,拉关系,查内鬼,很累;父亲难得回来一次,又是毫无新意的争吵,很累;大病一场,去了半条命,又被人算计,趁火打劫,更累……
见四下无人,她刚刚在段少允面前强撑着支楞起来的精神头,全散了,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小姐!你刚刚去哪了?还头晕吗?我好不容易才讨来这碗药的,你快喝下吧!”妥妥把药碗递了过来。
凤筠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拿远点……”
“可是……”
“别吵,我头疼。扶我回府吧……”
……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近丑时,凤筠是万万没想到她爹还没睡,正在堂屋里坐着呢。
见到她回来,凤鸿飞搓了搓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不是解了我的禁足了吗?”凤筠累了大半天了,第一反应就是她爹又要来兴师问罪。她看到就烦。
凤鸿飞被她问得一愣,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反而是叹了口气,又瞪了她一眼,然后才背着手气哼哼地走了。
凤筠不甚在意。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吩咐下人:“老头子点这么多灯做什么?晃得人眼睛疼!烛火不花钱的吗?快快熄了。”
管家俞伯一边指挥人熄灯,一边躬身对凤筠道:“大小姐,老爷是见您许久未回,放心不下,这才一直坐在这等您的。”
“我就是去吃个饭,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她随口回了一句,心里却有几分复杂滋味。
这顿饭吃得,可真够难受的,难受得她都不太乐意再回想一次了。
她很累,刚退烧,衣服都汗湿了,整个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只想回到屋里,瘫倒床上,好好睡一觉。
可是在这样一个不值得回的深夜里,知道有个人愿意点亮满院的灯火,等她回家,她心里某个角落还是燃起了一丝暖意。
之后的几天,凤筠老老实实养病,连门都不出了,铺子上的事全交给几个还算信得过的人,让他们看着办。
果然,宋公公等人把她送的礼物又原封不动退了回来,言辞上虽颇为客气,似有各种难处,但本质上就一句话——办不成。
凤筠倒没多么吃惊,毕竟她和段少允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对方没派杀手过来把她剁了,都算是脾气好的了。
她想开了以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几间香料铺子大不了都砸进去了,只要能把夹私的内鬼揪出来伏法,以他们凤家在朝中的势力,应该还不至于被牵连。
她还有数间当铺,银子十分可观,养府上的人绰绰有余。田产和母亲留下的嫁妆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的,不过这些都是她度过难关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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