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声声的惊慌叫喊,唤进来的人,不是黄勤臻,而是他眼熟又死活认不出来的燕徊。
燕徊摇头啧啧道:“哎呀呀!这不是盛王殿下吗?怎么被吓得跟猫崽子似的。”
燕晟诧然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个遍,警惕道:“你不是羽林卫……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是谁?”燕徊止步于燕衡身后,好整以暇地背着手,“说起来,你能坐到这个位置,还得感谢我,替你杀了你的那个太子哥哥。”
经他这么一提醒,燕晟才清楚了,这人正是燕徊。
燕晟乍然后退,拿着剑指着二人,眼睛时不时往外瞪,嘴上不死心地喊道:“黄勤臻!人呢?死哪儿去了?!快来人!快来人……”
“别喊了,省点力气好上路。”燕徊亮出贴身短刀,作势要将人就此了结。
只是踏出半步不到,燕衡便伸手拦住他,声音轻哑道:“让给我。”
燕徊停下脚步,欣然递上刀,道:“云瑄啊,那你可欠我个人情。”
燕衡没理会。他慢悠悠踩着步子朝燕晟走去,后者见他走来,立马提刀往他胸口的要害刺去。
燕衡只消侧身一避,一个旋身绕到燕晟身后,掰着他手肘一扭,另一只手袭向他手腕,便轻松夺下他手中剑。
这么几个动作虽然没负伤,但手臂上的几道口子因为拉扯又一次裂开,汩汩红血从手背手心流下,略显可怖。
但他还顾不上自己,趁着燕晟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朝他背后狠狠来了一脚。燕晟站不住,骤然往前扑倒在地。
燕晟没想到燕衡会有如此本领,嘴里叫骂着脏话,无不愤怒,翻过身又想起来与人再斗一番,却不想刚扭过头来便见悬在自己头顶的长剑。
燕衡蹲身下去,跪在他胸口制住他,视线漠然地看着,叫人瞧不出喜怒。
他用长剑抵着燕晟额头,手臂的血顺着剑身往下淌,从剑尖滑下去,低落到燕晟额眼,血腥味刺激着燕晟每一个感官。
雪亮的剑身映出燕晟惊惧瞪大的双眼,他不敢动弹地大口喘着,嘴里的话术又陡然变了个方向,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小皇叔,你我二人何至于此,是吧?”燕晟牵强地笑着,像是讨好,“都是一家人,我们可以各退一步。”
燕衡冷笑道:“难道崔向舟没告诉你,我骨子里,就没有燕家的血吗?”
燕晟一愣:“小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燕衡无情道:“死人没必要有好奇心。”
燕晟感受到那血腥味越来越浓厚,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燕衡的,为了抓住一丝生机,他脑子飞速运转,连忙道:“我可以为你正名!小皇叔,我若死了,你们如何向大楚百姓交代呢?到时候,皇叔还是没个归处,这被人人喊打的处境岂不是一成不变?皇叔做了这么多,岂不尽数白费?”
“这话倒是好笑,我走到这一步,不都是被你逼的?说起这个……”燕衡想到什么顿了顿,反手转剑,猛然一落,生生插穿了他整个肩膀,将人钉在了地上。
燕晟扯着嗓子惨叫出声,满脸的痛不欲生,嘴里的话又成了咒骂。
燕徊端着下巴,就在一旁看着,不解道:“他这副德行,是怎么当了皇帝的?燕衢居然能被他这种人弄死?”
“越不当回事防备心才越弱,你比我清楚。”燕衡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手上剑锋狠力一压,燕晟左臂当场离体。
燕衡的话压下燕晟的一声声哀嚎,他道:“这开头,我便替你父皇讨一剑。”
说完,他又卸下燕晟右臂,道:“这一剑,是为靖国公夫妇。”
燕晟意识不明地咒骂道:“畜生!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善终……”
燕衡充耳不闻,攥紧剑柄,刺向他左腿,用力拧绞,最后整个切掉。
“这处,是为安福。”
血肉横飞的场面刺激着燕衡的神经,他逐渐兴奋、癫狂,那自被捕后就再没真正扬起过的唇角像是得到了释放,慢慢牵动,最终扯出笑容来,在这样血腥一幕里显得诡异不堪。
他又砍下燕晟仅存的右腿,依然是笑着,嘴里呢喃道:“这个,是为我自己。”
已成人彘的燕晟要死不活,已经不知疼痛为何,眯着眼睛似要升天。
剑指脖子,燕衡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别睡啊,我还有没算完的。”
燕晟虚弱地哭嚎两声。
见他这副模样,燕衡笑得越来越疯癫,笑声诡谲,他两眼被血光充满,眸光都变得血红,若不是知道他是个大活人,真真要被认成索命鬼了。
手上剑锋刺破表皮,他微笑道:“最后这个,是为我母妃。好孩子,阎罗殿里先赎罪,你下去了,给他们跪着道歉的时候,记得多磕几个头。”
势转夜打翻身战
话毕,燕衡手臂发力,猛然一掼,污血溅到他脸上,进了眼睛也不眨一下。
一剑封喉,燕晟没了气儿。
燕衡提剑起身,摇摇晃晃站稳,低头看着满地的残血横肢,抹了脸颊的血迹,道:“真是便宜了你。”
燕徊看他费这么大力才将人弄死,难以理解道:“五马分尸不比你一刀一刀轻松得多?”
燕衡不置一词,黑沉沉的眼睛看了看他左右,道:“甄老三呢?他总不能没同你一道回王都吧。”
“我让他带了几人去帮着临安王了。”燕徊想到什么,目光在他身上搜刮一圈,状似不在意道,“兵符给我吧,我让黄勤臻去调兵,袁知策还带人在各个宫门围着的,咱们若不里外联合突围,不一定出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