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眯着眼,烦躁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了一支正想用配套的火柴点燃,突然意识到,烟湿了,火柴也湿了。
“……那就去吧。”她回答。
陆停停一屁股坐在地面上,顾不得地面的湿滑脏泞,反正他们早就浑身血污了。
“我们,”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两卷消防水带,停顿了一会儿,积蓄起气力,继续说道,“我们用这个,绑上天台的柱子,另一边往下垂,悬到他们的窗边,一个一个拉上来。”
罗菲:“没了?”
安全性怎么保证。
四个人怎么接应。
要不要下去一个人帮助系带。
万一掉下去有没有安全措施。
有没有替代方案。
陆停停:“没了。”
一卷消防水带足有三十米长。
张湉伸手,把打结的绳索顺开,说着:“够长了,两条一起绑,一边断了还有另一边接着。”
真是粗糙的方案啊,罗菲叹服。
“好吧,”可是她说,“那就这样吧。”
我们
大雨倾盆。
天台上忙碌的四人已经麻木。
消防水带绕着水泥柱子绑了两圈,打上了繁复的绳结。
张湉伸手拂去脸上的水渍,用力拽了拽绳结,湿润的手和粗糙的水带编织面摩擦,带来一阵钝感的疼痛。
绑好了。
他向铁丝网边的陆停停招手示意。
陆停停收到信号,拽了拽绳子,理清纠缠在一起的水带,接着高高一抛,水带末端顺着力道越过两米高的铁丝网,穿过雨水,坠落向下。
一层楼之隔,会议室的门和玻璃墙被敲得砰砰作响,堵在面前的桌椅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心理安慰。
刘海男反手持斧,砸碎了高层玻璃,和聪聪一起手足并用,将网格状碎裂的整块玻璃往下推倒。
漫长的对峙消耗尽了所有的忐忑和焦虑。
在屋外砰砰作响的威胁下,刘海男甚至心如止水,只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他喘着粗气,和聪聪比了个手势,接着探出半个身子,堪堪抓到了垂落的水带下端。
在天台的救援小队忙碌的时间里,他们也没闲着。
所有人一致决定让女孩们先上去。
门破只是时间问题,江志刚守在门边不敢懈怠。而在高空拉人上去,只能是靠上方四人的力气罢了,总归是体重小的女生保险一些。
他们也想过,或许就学前夜的人,挂在窗外让丧尸从高空坠落,但这个主意很快被否决。
无他,他们有这么多人,只怕一个个串成糖葫芦似的挂在窗外,不知道是丧尸先掉下去,还是这条串珠的绳先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