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不是时候,不然我一定挑最好看的一朵给你。”
“这就是巧了。”栗因从小包里拿出一个用蓝色丝带天鹅绒包装的盒子出来。这盒子不大不小,一时半会间还猜不出是什么东西。“这是我给姐姐的礼物,不知道送得合不合心意。”
何月也不矫情,在石凳子上坐下就打开盒子。
盒子用黑色丝绸摆放着,也分成了几个格子。里面静静睡卧两个的首饰——银质手镯上雕刻着镂空牡丹、银色牡丹耳环。
“这礼物不多,但是是我自己赚的钱买来的。主要是没想到今天又应了这个景色。”
“好漂亮!!我也有礼物送你,不过放在前厅的桌子上了,你真好饿了吧,我们就先去吃饭吧!”
栗因是没有异议的。等两人到了前厅发现已经把事情说的差不多了。何家的意思是尽量定在这一两年,因为已经给何喜定好了婚事,那边催的紧,但是怎么也得长姐先嫁娶。而栗家呢也没什么问题,订婚可以让栗真找个时间回来亲自定下,但是正式的婚礼还是等孩子毕业了再说。
栗因通过上午短短几个小时,发现和何月的相处就像新交了个同龄的朋友。十几岁上也差不了太多,栗真今年二十一,是个老男人了,而何月只有十八岁,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栗因怎么看都是栗真捡了个大便宜。
在离开之际,栗因还在车上对栗父栗母感慨今天的愉快,但是这个想法在下午见到栗老太爷后彻底击碎。
北平·颐和园(三)
“……”
栗因有些无语的站在颐和园的大门,旁边的杨启铭笑嘻嘻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向这边瞟过来。
清晨的颐和园是朦胧的,哪怕没有雾气。加上一两只不知名的小鸟在门前蹦哒,阳光在云层若隐若现,这样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一天。
但是总是尴尬的,事情还要从昨天下午说起。
从何家回来,栗父打算先和栗老太爷汇合。而且离开北平的时间太久了,有些近亲还是需要走动的。
比如栗老太爷的堂妹。栗老太爷是独生子,但是还有一个亲叔叔家的妹妹。
可惜在几年前栗老太太去了,留下了一个女儿也被草草的嫁了出去,而且还是南省某个富商的填房。
当年栗老太爷还因此生了场大病,就算栗父回来赶去,也没来得及。
栗老太爷总觉得是没有娘家在,让交情不错的堂妹壮年逝世、侄女草草出嫁,这是刻在栗老太爷心里第二根大刺。娘家人没来,谁知道不是后宅阴司。
所以这次去,也是去敲打敲打周家。让他们说出侄女夫家的具体地址,也好去寻找帮扶帮扶。
其实是个严肃的事,为什么会扯到婚约呢?当时栗老太爷和周老爷在大堂主位上坐着。
周家也是个读书人家,但是当年还是不如栗家,就是耕读人家中出了周老爷一个举子。奈不何栗姑婆自己喜欢,嚷嚷着非他不嫁。
结果可想而知。
本来怎么也扯不到栗因身上,但是两人扯来扯去就听到周老爷拿着栗因读书来说事。现京中剩余的老人家没了事情做,自然把目光都放在了这些后院事上。谁家的女儿怎么样,谁家又进了个姨太太,或者什么八卦,没有的都可以吹的惟妙惟肖。
栗老太爷也是顾虑着栗因的声誉,况且也是真的喜欢杨家的那个小子,所以一口说出来了也就没啥事。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老爷也知道这件事不靠谱,毕竟杨家可是高贵着呢。所以就让人说出了些风声,没想到下午传出的事,晚上杨家从天津就来提亲了?
周太爷懵了,没想到这事是真的。栗老太爷也懵了,他知道杨家有意,但是不知道能这么快。栗父栗母和栗因都懵了,只有杨家特别是杨启铭狂喜。
事情回到这一刻,栗因一脚踏进颐和园的大门,一边无奈的感叹着。是啊,现在还有数不尽的包办婚姻,别说在栗老太爷那个时候,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是为着她好。栗因懂得,她家欠着杨家的东西太多,杨家来人,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的。
“等等我呗!”
“哦。”
眼前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廊向前方延伸。左边不远处,便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右边则是一片青绿的山,山中掩映着一座座亭台楼阁,气派不凡。
踏上皇家园林颐和园最具代表景物的长廊,栗因便惊叹建筑师的妙手和画师的如椽巨笔。别致、幽雅、古色古香,是这条匠心独运长廊的特征。每个天花板上都绘上了各种图画,而且一条长廊下去无数个壁画绝不重复,各有各的内容。
这还是栗因第一次直观地感受这个曾经的古老都城带来的冲击。
“这上面一共14000余幅,色彩鲜明,彩画的内容多为山水、花鸟图以及中国古典四大名着中的情节。”
栗因从情景中抽身回来,往杨启铭的方向看了看。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好好看他,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很利落,加上一身中山装。小麦色的皮肤配上黑色衣服竟不显得老气,如果除开因为绑定的别扭印象外,他还算蛮好看的。
“你终于肯理我了。”杨启铭靠在栗因坐着栏杆旁边的那个柱子上,心里狂喜,看来昨晚阿姐让他提前准备的些文化小知识起作用了。
“我一直在理你。”
“那可不是。”杨启铭转过头对着栗因说,“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十七孔桥横在波光粼粼的金色湖面,早晨的阳光就是拥有着无边的透射力。清风也拂动落叶,虽然没有金光穿洞,但是也别有一股秋韵。此刻,无论谁的心灵都会被沉淀,这好,栗因要把它写进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