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就是请你们来装逼的。”
栗因看了下表,现在是七点二十八分,换在乡下的时间应该早就休息的但是叶家是灯火通明。
栗因站在门口,徽州的建筑是黑白的,边上的青砖飞角檐上挂着红红的灯笼。
鸿门宴。
叶星捏了捏栗因的手,“走吧,家里的老祖宗些等着呢。”
走进门是一副仕女图的屏风,转过去是一个天井,中间摆放着一口大缸,应该是做的一个造景。
而正中间就是大堂了,首座上端坐的老人,应该就是叶星的祖父了,而座下还有些不熟识的人,老老少少都是男人,大概坐了七八个。
叶父领着三个孩子坐下,堂里依旧无言,只有茶杯里冒出的热气。
“这就是远道而来的小客人吧,老朽为叶家家主,欢迎。这左边的都是舒华的叔公,右边的是舒华的堂兄。”为首的老人留着长长的胡须,虽然已经花白,但是顺滑整洁的样子,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藏青色的马褂上还有祥云文,在蜡烛的照耀下还能反光的,应该是崭新的布料。
本来会客的规矩实在不应该夜晚在这会认,种种加之,叶老太爷对这次的见面很看重。那么加上之前从栗父口中得知的叶家关系来看,估计叶家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回来。锋尖浪口,就是想要转移一下注意了。
栗因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还好有周临那小子打打前阵,她还能在思考一下对策。
大堂上没有一个女性长辈,更别说叶星的姊妹。那就对了,一个守旧派的家庭最看重的是什么?无非明面的清誉和暗地的权力,叶星你也是会选,两个都占了一些。
栗因用余光注意着叶星,恰好叶老太爷打探好了周临大概的家底,还问了他有没有定亲,她果不其然的憋着笑。得知周临还没定亲,他更满意了。
“那这位小友是?”叶老太爷的话头刚落到栗因身上,就感觉到了全堂炽热的目光。
“小辈叫栗因,跟着祖父学了些杂学,就想收集些山河志,刚好听说了贵府在徽州,就想来拜访一下。”栗因和叶老太爷对视着,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准备了一点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栗因送上书法画轴,叶老太爷不缓不急的打开看,下一秒,可谓惊艳的感叹着书法之妙骨。他的视线最后落到了画轴左下角,停留了许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激动的问,“旧时北平的栗文公是小友何人?”
“正是晚辈的祖父。”
“好,好,好!”叶老太爷大笑着说,把画轴传给旁边的兄弟孙辈传看着,叶父好像洞悉一切,只是端坐着。“文公之才,我深知。舒华,你再去上学时一定要好好去像文公讨教学习啊!”
“是,祖父。”叶星甜甜的回应着,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转机,栗因也暂不得知,周临趁着他们没注意这边像栗因打了个“厉害”的口型。
不过几时,叶老太爷就决定让叶星带着两位小客人休息,明日再好好的招待他们。叶父和一众叔伯留下,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周临的卧室安排到了前院,栗因和叶星也就先顺路送他了。
“是,祖父。”要到分别时,周临掐着嗓子学着刚才叶星说的话。栗因难道的拍了拍周临的肩膀表示赞同,这种声音居然能从叶星的嘴里说出来,母猪上树都比这容易。
“说吧,从头到来。”
叶星看着这架势倒还不怕,随便坐在了栏杆上,胳膊撑在两边,哪还有堂前乖乖女的样子。“还不是我哥,非得明天要跑回来,本来今日我们回来爷爷就够生气的了,结果又要跑回来一个气他的。我有多大就有多久没有来了,十六年了,亏得他身体好!受的住。”
“行吧,当玩了。”周临是无所谓,他在哪玩都是玩,不如出来玩个新鲜。
“那正好,明天两人陪我出去采风。”栗因拉着叶星走往后院走。“特别是你周临,你就宠着她吧,一封信直接把我拉一起一天就到了。”
徽州·小镇
第二天一早栗因就醒了,无他,一是来做客也不好睡得很晚,二是她总觉得有些目光注视着。
栗因一睁开眼,就看到窗边有两三个姑娘朝着里面望着。应该是身量不够,一个只露出了额头和头发,两个露出圆圆的眼睛。
都梳着双髻,各自别着不同颜色的绢花。
看到栗因发现了她们,推搪着笑着跑开了。栗因坐起来拿着衣服走进里间,简单的洗漱完就出门了。
“站好!一、二、三给我报数!”叶星的声音传到了栗因耳中,果不其然在院子出去的长廊上,叶星叉着腰教训着前面的小孩们。
栗因这才看清了三个孩子的样子,都是九十岁的孩子,清一色穿着淡绿色的坎肩和褂襕,模样还没长开,只能称得上可爱。
“五姐姐,那个姐姐来了!”叶星背对着栗因,不过其中一个别着红色绒花,年岁偏大的孩子叫到。
栗因走过去,叶星也邀着三人过来。
“都给我过来道歉。”叶星千防万防的守着家里姊妹对这个客人的好奇,年岁大点的还好,都成亲生娃了,沉得住气。
这些个小的拦都拦不住,在叶星计划今天行程的时候溜了过来。
“姐姐对不起。”三个小孩子整整齐齐的道歉,让栗因早上那点不虞的情绪消散了。
“没关系。”
叶星听到栗因的回答,忙走过来帮栗因挎着要送的礼物包裹,又捏着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