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额。
他单手插口袋,看着车离开,冯又又的脑袋先是正视前面座椅,等开出去一点,她扭过头,半跪在座椅上,从后面窗户看贺不疑。
贺不疑像能看见她,挥了挥手。
冯又又回家第一时间开了电脑,坐在屏幕后,但思绪不集中,想着想着,又脸红了。
随便一个“嗯”,不一定就代表他那什么她吧?
可、可人家说,酒后吐真言……
贺不疑平时就是个嘴硬的死鸭子,很可能、很可能真的就是……
天啊。
如果是真的话,那他们认识这么久,这三年,他都是什么心态。
冯又又满脑子乱七八糟,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就乱七八糟。
真的不能再想了,冯又又锤锤自己脑袋,逼自己想正事。
那个,贺不疑的后妈,就徐什么来着……
片刻,冯又又集中精神,开始敲代码。
后几天,贺不疑都很忙,但因为黑料的事情解决,徐思澜也很神奇的没有出后招,所以忙碌程度都在可控范围。
冯又又搬出了他家后,两人便只在公司匆匆见过几面,冯又又需要主持产品改版的收尾,手头工作也有些麻烦。
政府搞的数字论坛即将揭幕,设在隔壁蓝思海滨小镇,不知道中间那个流程对接失误,给冯又又排了一堂分会场主讲,责任员工道着歉出了冯又又办公室,电话沟通着将她的名字改成其他人。
正被经过走廊的贺不疑碰见了。
他念头一转,想着那地方风景不错,去散个心也好,说:“我去。”
员工吃惊,没想到他还有心思参加这些论坛,忙点头说会去落实。
贺不疑走回办公室,捞起手机看信息——好长一串,狗屁不通,他很想退钱。
宁长舒人在国外,推荐他首席大弟子、二弟子给贺不疑,贺不疑与这两人稍微接触了一下,非常的不满,一个学院派老古董、一个学术混子。
他给宁长舒那么大一笔研究资金,简直打水漂了。
听他不满,宁长舒于是给了一个让他更不满的建议:贺总您自己上吧。
也就是他眼前这一串好几百字的小作文。
贺不疑:“……”
退钱吧。
贺不疑又把小作文看一遍,将手机扔到桌上,他坐在老板椅里,按着太阳穴。
咚咚。
敲门声让他撂起了眼皮,听毕助理汇报,他眉毛挑起来。
“见吗?”助理小心翼翼的。
贺不疑不阴不阳的笑起来:“当然见。”
会客室的百叶帘没有关闭,隔着一道道栅栏,贺不疑将目光投进去。
中央,徐思澜一身优雅高定套装,坐姿是经过礼仪培训的,端庄而不刻板,因为等待过程有些长,所以她从手包里拿出气垫补妆,确保眼下的乌青被严严实实遮盖。
不过即便如此,以她的年纪,只要稍微劳神一些,憔悴就会从内而外流露,岁月的恶意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