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的角落有一扇小门,虽然被一个木头锁锁着,可锁在里边,还能想办法打开。
身体越来越热,大汗淋漓,恍惚之间,她看见那群侍卫出现在她的后边,他们举着长矛慢慢走上前来,似乎是想要将她包围。
握着木头锁的手禁不住颤抖,姜初芷摘下一支金钗对着木头锁的钥匙口捣鼓,却总是对不准钥匙口。
她来了脾气,举起金钗想要用力朝着木头锁刺去,却是刺到了雪白的手臂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的曲线直流,一直流到手肘,滴落在地板上,融在滴落的汗珠之中,淡了。
手臂的刺痛让她恢复了不少理智,她定定地凝视着地板上和汗水融在一起的血液,只觉得头顶冒星,视线出现了重影。
滴落的鲜血,好似那日顺着银色长矛滴落的鲜血,姜初芷几乎要倒下,好在她及时拽住了那把木头锁。
耳边的潺潺流水声渐渐被嘶吼声和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取代,她木然回头一看,只见那群侍卫再次出现,不同的是,他们早已包围了她,且这一次是举着长矛朝着她冲过来的。
姜初芷彻底睁红了眼,拼命地用金钗朝着木头锁刺去。
只听“砰”的一声,锁头断开了,另一半掉在地上,砸得地上的血液飞溅。她仿佛得到了新生,推开门往外边冲出去。
外边只有一条窄窄的长廊,可以眺望整个太液池。
新鲜的空气让她恢复了理智,可她没能来得及剎住脚步,径直翻了出去。
忽的飞出一个壮硕的身影,稳稳当当地将姜初芷接在怀中。
抬眸看清了眼前的人,她顿时觉得寒毛直立,谢承安,他怎么出现了?
男子身子矫健,不过轻功两步,就抱着她停在了二楼的长廊上。
姜初芷一把推开了他,男子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反倒是她被这反方向作用的力引得后退了好几步。
“陛,陛下,臣妇参见陛下。”姜初芷连忙行礼,垂眸一看,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留着鲜血,她慌乱看向谢承安的长袍,上面果然也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谢承安皱着眉望着她,又移开目光紧盯着那滩血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和怀疑。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走上前来拉起姜初芷受伤的左臂。
姜初芷下意识想要捂着手臂,这样一拉一抽,脑袋的晕厥本就还没好,回廊的栏杆又不高,整个人翻身就往后摔。
又是被原来的那个身影抱着,不过这一次谢承安是用手护着姜初芷的脑袋,两人直直地扑到水中。
谢承安面无表情地抱着她半游半走地走到了浴池边,只手将她整个人举起放在了地板上,青绿色的衣裙被浸湿,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
喉结禁不住上下滚动,谢承安垂眸从放在她身边的那条粉色长裙的裙摆撕下一块长长的布条,硬拉着姜初芷的左臂,一圈又一圈缠绕在伤口上。
这一次,轮到姜初芷沉默了,她低着头愣愣地望着谢承安,脑子一片空白。这样俯视着他的角度,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他的生相极好,三十岁正是男人得意的年纪,少了些稚气,多了些硬朗,长长的睫毛垂挂着水珠,温柔又性感。
“你这么喜欢跳楼?”
姜初芷回过神来,只见谢承安皱着眉凝视着她,深黑色的眸子宛如无底的深渊,她迅速避开了他的目光,仿佛再停留一会儿,她就会被吸进去。
见她不说话,谢承安又问道:“那摊血迹怎么回事?你做的?”说着,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她的伤口,“姜姑娘果然胆识过人,对于自己的性命,也是不在乎的。”
“臣妇不小心刮伤了手,让陛下见笑了。”姜初芷淡淡地回答他的话。
她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漠视一切的模样,谢承安莫名地恼火,他自顾自地扯开身上的腰带,不过三两下功夫就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他将湿漉漉的衣物丢在姜初芷的旁边。
“你,你做什么?”姜初芷没由来的心慌,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又不是没看过。”谢承安冷哼了一声,连同她整个人一起拽下了浴池,“这个浴池有疗养功效。”他一边说着,一边硬拉硬拽着将她受伤的左臂浸入水中。
两人面面相视地站在水中,荡漾的水波在谢承安的心中激起浪花。
火热的身体逐渐贴近,微张的嘴唇吐出的气息在她的脸上散开,吹得小脸发烫,温热的水浪打在身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慌乱的内心突然沉静。
小脸猝不及防地被谢承安捏住,整张脸都被抬起,直对着他凑近的脸。
被水浸湿后的嘴唇比玫瑰花瓣还要红艳,浓黑的剑眉对称地搭在一双锐利的鹰眼之上,谢承安仿佛化了浓妆一般,显得略有几分妖艳。
薄唇朝上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眼睛却瞪大了,魅人的目光中带着漠视,谢承安低吼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姜姑娘就不要演戏了吧。”
姜初芷忽的踮起脚尖,对着那张薄唇贴了上去。两人的身高上差了些距离,粉嫩的红唇只能碰到谢承安的嘴角,不偏不倚,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随着眨眼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仿佛触电一般,谢承安彻底懵了,浑身肌肉都放松下来。欣喜、慌乱、刺激,他自己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他顺着嘴角的方向张望,正好对上她有恃无恐投过来的清澈的目光,谢承安呆呆地愣了几秒,鬼使神差地将头偏向她的方向,哪料姜初芷却将头往后一仰,拒绝了他送上来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