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李大舅会怎么整死他们,让他们社死或者脸面丢尽,未知才是可怕。
“我受不住这种生活了。”柳梅捂着嘴委屈垂泪,哀哀戚戚,“把他妈留下来的钱给她吧,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给她吧。”
她说的时候,肉都在疼。
要是闹起来,不仅要把钱还回去,说不定工作都没了,她儿子还等着接班和住进来结婚。
当然,她不可能会把所有钱拿出来,顶多把苏父给她的彩礼钱拿出来,然后再假装掏空再添上一点点。
苏父搂住柳梅,气到浑身剧烈发抖,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天下午,苏父就
()找苏琴谈了。
“钱给你,你从家里搬出去,这件事到此为止。”苏父看向苏琴眼神充满着浓浓的厌恶,牙根紧咬将桌上的钱推过去,“这些年你上学吃饭花了不少钱,我没跟你多算,你妈留下不到三千块,你上学一个星期花两块钱,还有学费,林林总总算下来,这些年也花了两千块,我给你一千。”
苏父说的时候,柳梅拳头都握紧了,她拼死拼活加班,一个月的工资都没一百块,一千块要攒多久。
要了她半条命。
“我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就我妈养我?这两千块钱,你是不是得出一半?”苏琴问。
“我已经给你少算了。”苏父大怒。
苏琴一脸不服气,起身要走不愿意谈。
苏父在柳梅的暗示下,满脸扭曲挤出一句:“我再给你五百块。”
“行。”苏琴肯继续谈了。
苏父继续回屋拿钱,但没立刻给苏琴:“拿了钱,我们就断绝关系,你必须写下字据。”
苏琴早就把字据写好了,都签上名按好手印,摊开放在桌子上。
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她拿到了母亲李雯的钱,放弃父亲一切财产继承,同时不承担养老义务。
柳梅看到字据后,肉疼又减缓不少。
“对了,我妈的那些金银首饰呢?也得给我。”苏琴突然出声。
苏父身子一僵,柳梅满脸疑惑。
什么金银首饰?
苏琴细数:“我大舅说的,我妈当时陪嫁了两个金镯子、一对银的手镯,还有一条金项链。”
苏父张了张口,在柳梅的注视下,心虚别过头。
“我妈的嫁妆呢?那是留给我当嫁妆的!”苏琴阴沉下脸,“啪”一下就拍了桌子。
她当然知道已经没了。
柳梅没嫁进来前,苏父没少接触女人,为了讨别的女人欢心,一点点都送人了。
就在苏琴要大闹时,柳梅出面平息了,她狠心把自己的首饰拿出来,充当李雯遗物。
这可是她嫁了两次,还当了生产大队长一段时间的“女友”,收刮的大部分东西了。
那是要留给她儿子娶媳妇的。
柳梅心都在滴血,简直是刮肉。
“还有一对金耳环。”苏琴其实不记得了,胡说八道的,但她看到柳梅戴过。
苏父俨然也已经不记得了。
“我和你爸再找找。”柳梅忍着心绞痛,再次回了房。
那是她最后一对金首饰啊。
柳梅都没力气走出去房门,把金耳环给苏父后,整个人就虚弱躺在了床上,捂着胸口无声落泪。
她都不敢哭出声,呜咽声都只能硬生生塞回胸腔,满腔都是血腥味。
*
苏琴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点不磨蹭,还非常严谨地改写了字据,然后以最快速度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就只带了几件衣服还有那一箱书,直接走了。
头都不回。
苏琴还真无处可去,住个旅馆都要介绍信。
思来想去,她打算去刘小燕家住一晚,看看能不能尽快找到房子。
她刚走出宿舍不远,就看到骑着二八杠单车的程文峰和何鹏,这两人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何鹏看到她,还多瞅了两眼,还出口调侃了两句:“大过年的,你这是去哪?”
之前苏家大吵大闹过几回了,不过最近听说苏琴画什么画刊登了,好像和谐不少,这是又要离家出走?
苏琴听出来他的不怀好意,白了他一眼,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