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科斯城也被叫做雪松城,这座边境都市位于凛冬城以西,二者之间是险峻的高山。
它们共同构成了雪之国的第一道防线,威胁来自冻原上的游牧民族,马匹不可能在险峰上行军,在连绵的山脉之间这两座都市的城门是通向雪之国内地的唯一途径。
哨兵加斯东和军士弗洛伦背靠着城墙,现在距离换岗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而其他的士兵正在进行最后一轮巡逻。
弗洛伦小心翼翼的将烟草凑向火炬,木质的长烟嘴里渗出了浓浓的白色烟雾。
他满足的吸了一口,抬头看向空中硕大的霜砂之月,烟雾从鼻孔中徐徐喷出。
“雯德尔是今天举行庆典吧?嘿,老子好像很多年没去看过了。”
这句话稍微夸张了一点,弗洛伦正值壮年,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在荣科斯被任命为军士不过是四年以前的事。
加斯东吸溜着鼻涕,从冻原深处吹来的寒风在夜晚更加凶猛,虽然哨兵的皮夹里多少绑了些棉花,但依然显得十分单薄。
与肌肉强壮的长官不同,像加斯东这种小个子并不耐寒。
他摸出一只皮制水囊,四下瞄了几眼,然后灌了一大口。高度的烈酒像是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喉咙深处流进胃里,将寒气驱散了不少。
“喂,你这样不太好吧,当着长官的面在值夜中喝巴尔萨。”
弗洛伦笑骂道,前者之前警惕的是同为士兵的其他人,反而无视了眼前的上司。
加斯东只有二十出头,服役还不到一年,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办法,这不是太冷了吗,军士老大肯定会体谅我们吧?”
弗洛伦伸手接过了对方的水囊,他转身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城区,虽然不能与冬之城相比,但包括雪松城荣科斯在内的大多数城市也在今天举行了庆典。
“很快就换岗了,今天城里应该相当热闹,你之后去那里一直喝到天亮也没问题。”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军士要一起吗?”
“我就不用了,孩子和她母亲还在等着我回去。”
他在结婚以前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但眼见女儿的成长却又让弗洛伦感到难以形容的喜悦。
他四下看了看,把水囊中剩下的巴尔萨一口喝光。
加斯东吞了口唾沫,手忙脚乱的接回军士抛回的空水囊,一面抱怨着,
“这工作也真是无聊,谁会在这种时候进攻城镇?那些冻原上的野蛮人也不会赶上这种日子来送死。”
“但这份简单的工作每年会给我带来十五个卢可,你在哪里也找不到这么轻松的差事。”
弗洛伦拍了拍腰,那里隐约能听见钱币碰撞的清脆声音。
“我可熬不到成为军士,今年征招结束我就打算回去做点小本生意。”
差不多要到轮岗的时间了,加斯东伸了个懒腰,动作却忽然僵住,他指着远处的山峰,起先只是有些结巴的念到,随后就变成了大声的叫喊:
“火。。。。。。火。。。。。。烧起来了!”
“什么火?”
弗洛伦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在连绵的山脉上,一团深绿色的火光在久未有过变化的烽火台上熊熊燃烧,那代表着最高程度的警戒!
他本能的抽出了佩剑,并敲响了哨塔的警钟。
但时间像是过了很久,他也没能听见城防军的铠甲在奔跑时发出的金属碰撞。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他这才注意到,在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们似乎去的太久了一些。
伴随着一阵短而急促的尖叫,他回过神,发现加斯东的水囊噗得摔落在城墙的地面上,但那个年轻人的踪影早已消失不见。
这不可能!
虽然他喝了酒,但注意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城墙之下,曾经有过趁着夜色入侵城镇的野蛮人。当时负责的军士被士兵长砍掉了脑袋,他不可能犯下相同的错误。
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干掉整个巡逻队,零星的几个野蛮人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刚刚喝下的烈酒已经化作冷汗,从他的背后不断渗出,粘粘的让人觉得不够爽快。
在脑后的凉意越发难以忍受时,他终于想通了一点,敌人不是由城墙前的冻原上入侵的。
——它们来自险峻的高山。
自己背后的潮湿感也不是因为冷汗,在这种天气下,再紧张的环境也不至于让他汗湿整个后背。。。。。。那应该是某种别的液体。
第三十章失落的历史
冬之城雯德尔
次日,经过彻夜的狂欢,有不少人就这么醉倒在长桌或者广场的地面上。
因为神明的赐福,他们并不会因此生病或者着凉。
无名的宫廷法师出现在王座之厅,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昨夜的工作消耗了她的大量精力,妇人的双目有些充血皮肤也十分黯淡。
“神话,历史中均没有前六纪的说法,我只在诺登斯神的教义中找到了类似的描述。”
雪之王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