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殷切握住画酒的手,“你病了好久,明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也很希望你能参加。”
看起来真是情真意切。
画酒没回答,有气无力朝青裙少女身后看去。
整铺的云毯上,青年一袭墨袍,银线绣着云螭,顺着他挺拔的身姿向上盘旋。
撞见画酒的目光,他显得极不耐烦,撇开视线。
画酒终于清醒:“殿下?”
大量讯息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原来此时的宴北辰已经登上魔尊之位,而青瑶,马上就要成为他的魔后。
最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画酒抽出被青瑶抓住的手。
她又喊了一声:“宴北辰,是你吗?”
听见她的呼唤,墨袍青年几乎强压下嫌恶,才没当场发作。
他上前揽住青瑶的肩,用毕生最温柔语气说:“我先出去,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我再回来接你。”
画酒觉得这一切太奇怪了,她想叫宴北辰别走,问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却毫不留情离开,仿佛身后是甩不掉的瘟疫。
画酒痛苦喊他:“等一下,你别走!”
青瑶连忙扶住她,将她按回床上:“医师说了,妹妹的身子刚好,不宜太激动,安静些吧。”
画酒愣愣盯着她。
直到殿内再也看不见宴北辰半点影子,青瑶忽然变了脸色,死死掐住画酒的脖子:“我和他都要成亲了,你为什么还要醒过来,为什么还不去死?”
空气一点点从胸腔中剥离,画酒喘不过气,快要被活活掐死。
眼前青瑶美丽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嘴唇翕动:“死了就解脱了。等你死了,他们就会追悔莫及……”
画酒被按得陷在软衾里,鬓发散乱,整张脸透红,理智仍在,断断续续说:“不……我不……想!”
不知过去多久,颈间忽然一松。
画酒坐起身,迎接久违的新鲜空气,大口呼吸。
她扶着脖子猛咳两声,身体仍残留着窒息的可怕感觉。
等她咳完,抬起眼,眼前是宴北辰。
她这才惊觉,刚刚她似乎正躺在他怀里。
太不合理了,肯定又是可怕噩梦的前兆,吓得她赶紧推开他,满心气愤道:“我不会信你的话的!离我远点!”
大荒的黑夜已经过去,淡紫色的阳光普照大地。
宴北辰淡淡扫她一眼:“起床气这么大?”
他依言真的不再靠近她。
画酒警惕盯着他,怀疑他是新的怪物。
环视一圈周围环境,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现在身处大荒。
思考几轮,她渐渐觉得,眼前可能真的是现实,于是慢吞吞凑过去问:“你真的是宴北辰?”
黑衣青年不耐烦道:“废话。”
一共就两个人,他不是真的宴北辰,难道她是真的宴北辰?
画酒还是不太确定。
神经兮兮拉起他的手,找了个不算太危险的角度,放在自己颈上问:“那你现在,想不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