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挺顽强,红衣青年便将刀刃送得更深,搅碎五脏六腑。
他拍拍韩明承的肩,推到最后一具站立的尸体:“你面子大,得我亲自动手。”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韩明承终于想起面前人是谁,却已经没有时间。
他不甘心地往后仰倒,那双充血的眼眸极度惊恐,无法闭上。
解决完讨厌的家伙,恐怖的鬼手缩回了地下。
红衣青年蹲在韩明承死不瞑目的尸体旁,伸出食指,勾走他腰间一块玉牌。
玉牌中央刻着“韩”字,垂在空中轻轻晃动。
“这玉倒是不错。”
宴北辰随手塞进腰侧。
等处理好一切,他才想起被他遗忘在夜晚街市的少女。
麻烦。
他不是很想绕路去接。
想是这么想。
怕真把人弄丢,他还是找了回去。
初夏的夜,月色如银。
灯会凑热闹的人群早已离去。
少女抱臂坐在冷清的台阶上,孤伶伶将脑袋埋在手臂间。
看起来像在哭。
“这么点小事哭什么?”
宴北辰走过去,将那只杀过人的手递向她,“走吧,回来接你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画酒抬起干净的脸,小声辩解:“没有哭。”
然而月色下,少女瓷白的脸皎丽,唯有眼圈微红。
她递去手,想站起来,却被青年嫌弃动作慢,俯身一把揽在腰间。
他轻车熟路,揽住少女的腰,跃上突然飞出的天雀背上,驶回王庭。
不太平的夜晚终于寂静。
清凉的夜风吹拂在街道,吹向庞然矗立的将军府邸。
费廷一夜未曾合眼。
他安顿好妻儿,独自坐在书房,对烛天明。
当街抢夺他幼子的刺客并不难查,费廷已经找到结果,却不愿意相信。
他沉默埋首。
等再度抬头,眼里写满痛苦与失望。
或许他该相信,顾州王只是忌惮。
费廷站起身,像夜间幽魂,飘到妻儿床前,不敢吵醒她们。
这一次是警告,那下一次呢?
费廷不敢细想。
心已经沉入湖底,喘不过气。
相比起来,他还不是最绝望的。
毕竟他们的孩子还安安稳稳,睡在费娘子怀里。
真正该绝望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韩州王。
事情很严重。
韩州王的独子失踪了。
两三个月前,韩明承曾气势汹汹闹到韩建面前,向他索要大批死士,说要去教训顾照寒那小子。
韩建正为大事心烦,没空搭理他,抬手想把他打发走。
韩明承却不依不饶,非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