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没歇下,听说谢云槿院子里的婢女求见,忙让人进来。
“这么晚了过来,是槿哥儿那边出了什么事?”老夫人一颗心重重提起。
“老夫人别担心,不是世子有什么事,是今日太子送世子回来,说要在这里歇一晚,奴婢寻思,这件事该与两位夫人说一声。”
怠慢太子,可不是小罪。
老夫人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中作何感想,面上都不显:“你做的很好,同我说说世子的情况。”
“世子睡着了,是被太子抱进屋的。”
想到什么,老夫人无法维持面上平静,脸色微微变了变:“怎么会是太子抱进屋的?”
难不成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他们进屋后,你进去伺候了吗?有没有叫水?”
老夫人知道自己心急了,她没办法不心急,尤其是知道太子对槿哥儿的心思,还是这么个场景下,由不得人不多想。
“奴婢一直在屋里伺候,叫水了,太子自己洗漱了一下,还简单给世子擦了脸和手。”
“还有吗?”
知书想了想:“没有了,一开始,太子让奴婢不用来寻两位夫人,奴婢想着,太子留宿是大事,还是该与您同夫人说一声。”
“你做的很好。”
老夫人给了知书赏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让人去把侯夫人寻来。
侯夫人也得了消息,她不像老夫人,探知到太子对谢云槿的心思,没有多想,只感慨了一句两人关系好。
被老夫人叫来,不明所以。
老夫人挥退屋里伺候的人,斟酌着开口:“你可有想过,太子为何独独对槿哥儿这般好?”
“不是因为两人一同长大、情谊不一般吗?”侯夫人茫然。
见她一点都没往深里想,老夫人无奈:“你仔细想想,寻常朋友,会像太子那样迁就槿哥儿,处处照顾他吗?不说别人,就说承泽那孩子,你见过槿哥儿与承泽天天腻在一起吗?”
侯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娘,您的意思是……”
到底不好把那句话说出口,侯夫人面色变了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不会吧……”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不能这么看着,太子待槿哥儿好,是槿哥儿是福气,可要拉着槿哥儿走那条路,怕是成了祸事了。”
“今晚太子在槿哥儿院子留宿,知书说,槿哥儿是太子抱回来的,我……”骤然被这样大的消息击中,侯夫人心中乱成一团。
“你先不用急,我问过知书,他们应当没发生什么。”
“娘之前催儿媳给槿哥儿寻媳妇,是知道了什么吗?”
老夫人轻轻点了下头。
“这可如何是好?”唯一的孩子身上发生这样的事,若槿哥儿是个女孩,一切都好说,有太子这般宠爱,入宫也不算差,可槿哥儿是个男孩。
她好好的儿子,总不能去做那佞臣之事。
“现在还只是我的猜测,太子那边态度不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老夫人叫儿媳来,也只是为了先与儿媳通通气,有个大致章程,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太子那边的态度。
谢云槿睡得人事不知,丝毫不知道,两位夫人为了他和太子的事,愁的一夜没睡。
久违的,他又一次做梦了。
梦里是熟悉的布置,他躺在层层叠叠堆积的被褥上,双臂环上男人脖子。
比以往都要真实的感觉。
若说,以前谢云槿做梦,与梦里发生的一切都隔着一层朦胧的纱,这一次,隔在谢云槿与梦境之间的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