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陆啸说着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冲苏梨道:“屋里这几个都是信得过的,你挑两个带走。”
“昭安楼有禁官令,我若是被抓到还有说法,万一……”
“要是被抓到了我自会去面见圣上护你周全!”陆啸打断苏梨的话,他的声音拔高了许多,浑身的气势变冷,鬓角的银丝像凝了霜。
苏梨白日发现了茶楼的古怪,但当时没能查探,必然已经惊动了背后的人。
只要背后的人不傻,就不会还留着那些古怪等着她再去查,她要再去,无异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赌的不过是那些人也许没有时间做得太细致,还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行军打仗,最忌讳推来推去的虚礼,苏梨咽下后面的话,凭感觉选了两个人径直离开。
花灯会刚好结束,人潮回涌,掩护了他们的行踪,茶楼仍是一片灯火通明,客人也都渐渐散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茶楼里的灯影熄灭,只留下外面檐角几盏稀疏的灯笼。
伙计关上店门,苏梨和那两个人趴在茶楼后院房檐上,在茶楼伙计住的房间灯熄灭以后,又等了片刻才悄无声息的潜入后院。
白日走过一遭,苏梨对后院的地形很熟,带着人迅速找到库房。
那两人也是极有经验的,见库房上了锁,立刻掏出一枚银针开锁,门开以后,一人进去探路,苏梨跟在后面,外面留下一人守门预警。
夜里偏凉,进屋以后苏梨却没有感受到和白日一样的热气。
白日没事烧着地炉,夜里却不烧了?
苏梨皱眉,伏身蹲下,从鞋底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楔进地砖,轻轻一撬,地砖立刻松动,下面果然是空的!
苏梨一喜,抬起地砖。
“小心!”
先进来探路的人从背后拉住苏梨的衣领把她往后一带,避开从地砖下面射出来的短箭。
啪!
短箭射破房顶的瓦盖,有细碎的渣石掉落。
“屋里全都是机关,已经被触动了,不要乱动!”
那人低声警告,语气有些紧张,苏梨拿起地砖闻了闻,砖已经凉透了,上面只残余了炭火熏烧的味道。
“下面有地炉,火已经灭了,我想看看通往什么地方。”
“必须先破机关。”
“怎么破?”苏梨问,那人没说话,轻轻咳了一声,忽的抓住苏梨的腰带把她丢出门口。
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守在门口的上转身一把接住苏梨。
嗖嗖嗖!
屋里立时响起利箭发射的声音,借着月光,苏梨只看见那人不停躲闪又不停触碰机关的身影。
一刻钟后,利箭发射声停止,至于下那人粗重的呼吸,库房房顶的瓦片被射了个稀碎,轻柔的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狭小缝隙倾洒下来。
“好了。”
那人说着抬手又取下几块地砖,露出一条半臂宽,半人高的地道。
地道里全是被烟熏火燎的黑灰,他率先跳下去,苏梨复又进屋跟在他后面,门口那人照旧警备放哨。
下了地道以后可以感受到墙上还有些许余温,里面一片漆黑,一点亮光都没有,半臂宽的距离对男子来说行走颇为艰难,这人又比较高大,只能侧着身子往前走。
苏梨刚想走前面去,鼻尖突然闻到熟悉的桐油味。
不对劲!
脑袋里警铃大作,苏梨抓住那人的腰带:“快往回走!”
男子行动不便,苏梨几乎是抓着那人的腰带在往后拽,他们往后跑了没几步,地道一下子变得很亮,汹涌的火舌卷裹着热浪呼啸而来。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夜空。
远昭国雪泽年,新帝继位第三年,元宵节当夜,天降炸雷,举国闻名的昭安楼柴房突然起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众人发现库房被雷击中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