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宁心里五味陈杂,更多的是替齐蕴开心,也庆幸,余舒凌能安然归来。
徐福来声泪俱下,大声道:“老奴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娘娘,老奴…老奴…”
话未讲完,整个人忽然失去意识,向后倾倒。
“徐公公!”身侧的人下意识扶住他。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半个时辰后。
太医走出司礼监,对刘屿道:“徐公公上了年纪,加之久病未愈,情绪激动,才会晕厥,下官已为他开了方子,一会儿派人送来。”
“有劳了。”刘屿让人送太医离开,进屋看了一眼已经转醒的徐福来,“可有其他不适?”
徐福来捏捏脑袋,“人老了,做什么事都拖后腿。”
“别自责。”刘屿拍拍他肩膀,“我先去陛下和太后那里禀告你的情况,待会儿再过来。”
“去吧。”徐福来疲惫又担忧道:“女侯人呢?”
刘屿叹气,“同陛下和太后在一块。”
养心殿。
余舒凌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周染宁,眼中溢出复杂情感,平心而论,她很欣赏嫁人前的周染宁,甚至一度起了与周家联姻的心思,让周染宁入驻东宫,做太子妃,却因种种缘由,歇了这个心思。
后来,因为陆绪,对周染宁存了几分恼和怨。
等陆绪架空皇权,扶持小不点皇子登基后,余舒凌对他的狠绵绵无绝期。
介于此,让她怎么接受周染宁这个儿媳?皇室,朝廷乃至整个大雍,又如何接受呢?
余舒凌靠在椅背上,沉了沉气,尽量让自己放轻语气,“女侯可否先行退避,容哀家与陛下私谈几句?”
周染宁立马站起身,福福身子,越过齐蕴向外走。
齐蕴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收不回来。
余舒凌已经将自己这段时日的经历讲予齐蕴,该感怀的已经感怀完,接下来,就是他们母子来好好探讨一下立后的事,以及决定周染宁是去是留。
“陛下能先跟哀家交个底儿,说说对周氏的想法吗?”她已听周染宁讲了一同北上的经历,包括齐蕴丢失的关于齐小乖记忆这件事。
齐蕴淡笑道:“孩儿只要她一个女人。”
这话表达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余舒凌心里一紧,“陛下的意思是,倘若皇室接纳周氏,其他贵女就没机会进宫侍君了?”
“嗯。”齐蕴提醒道,“宁儿已经和离,并与孩儿相爱,母后叫她周氏恐不妥。”
余舒凌舔舔干涩的唇,一路奔波已是体力不支,此刻还要操心这等子事,她拍拍椅子扶手,“哀家也把话说在前头,皇室不会接受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子为后。”
齐蕴并没多大反应,“母后的意思是,可接纳宁儿为妃?”
余舒凌自叹道:“哀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她在陛下最脆弱的时候陪在陛下身边,有恩于陛下,我们皇家会记得,也必须报恩,但陛下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有些重了?在哀家看来,陛下只不过是依赖于她给你的安全感,你们之间,未必是爱。”
齐蕴坚定道:“我爱宁儿。”
余舒凌刚要坚持说那并非是爱,齐蕴却道:“我爱她十年了。”
“……”
“孩儿年少的梦里,全是她。”
余舒凌眉头渐拢,“陛下……”
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