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宁站在水盆前,觉得屋里有些闷,推开窗子,无意识瞥见了穆家父女。
穆方简一身布衣,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是沧桑。
她曾见过三年前的穆方简,那时的他大权在握,风生水起,时隔三年,竟变得如此落魄。
再看他身边的年轻女子,十六七岁,古灵精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闲不住,这姑娘就是穆方简的女儿穆咚咚吧。
周染宁对穆咚咚的印象停留在,小姑娘女扮男装去逛青楼,被父亲满街头追打,这事儿在贵女里传开,不知惹笑了多少人。
一旁被忽略的男人看向周染宁,“过来一下。”
周染宁脚步未动,齐蕴心里叹息,自袖管掏出一盒药膏,走向她,“伸手。”
周染宁懵着伸出手,才反应过来,手腕被麻绳勒破了。
看着细白手腕上清晰可见的红痕,齐蕴眼眸转寒,剜出药膏,涂抹在上面,忽地,又发现她左手手腕上有一条浅浅的疤。
“怎么弄的?”
周染宁没解释,“阿虎和肖柯呢?”
提起肖柯,像在齐蕴心里添了一把火,“在隔壁屋,由阿虎照看着,无性命之忧。”
周染宁舒口气。
徐福来见两人久久不出来,心中担忧,敲了敲门,“殿下,该用膳了。”
齐蕴将药膏放在周染宁手上,走到门扉前拉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穆咚咚侧身给齐蕴让路,之后往屋里看探头探脑,心道,屋里这位可是自己仰慕已久的大雍第一女侯啊。
穆咚咚离开京城时,周染宁还未出嫁,故而不知周染宁过得如何。
穆方简一瘸一拐走到女儿身后,抱拳咳了下,“咚咚没礼貌。”
穆咚咚站直身子,嘻笑道:“女侯好像受伤了,我进去帮她看看。”
“隔壁有侍医,你添什么乱?”
“我能帮忙端茶递水呀。”说着,她迈进一条腿,敲敲门,“女侯,我能进来吗?”
周染宁捏下眉心,转身看向她,“穆姑娘请。”
穆咚咚小碎步走进来,盯着周染宁,巴巴眨眼。
女侯可太美了。
周染宁被她盯的头皮发麻,“穆姑娘有事?”
穆咚咚递上蒹葭山庄的特效金疮药,双手捧上,“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请女侯笑纳。”
“太子给我留药了,穆姑娘自己留着吧。”
“女侯知道我?”
周染宁流露一抹淡笑,“当年京城的小纨绔,谁人不知。”
穆咚咚眨着大眼睛,心里美滋滋,女侯竟然认识我,我得多出名啊。
看她熠熠发光的杏眼,周染宁觉得别扭,“快用膳了,一起吧。”
“好呀。”
穆咚咚喜滋滋跟在周染宁后面,周染宁走哪儿,她跟哪儿,像个小苍耳,夜里还非要跟周染宁挤在一起睡。
第一个不同意的人,并非穆方简,而是齐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