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宇想也没想,立刻答应,大喇喇地往床上一坐,“来吧。”
安闻跳下床,拿起地上的铁榔头,用手掂量了一下,又觉得太沉。放在地上,嘟囔着,“我都不知道我家有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拿的?”
“储物间啊,上次帮兰姨装相框,看见储物间里有一个特别大的工具箱,里面什么都有。”
安闻蹲在衣柜下面翻了半天,关上柜门又到书桌下面的柜子里翻,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个按摩捶,“我家有这个,我没怎么用过,应该比你那个好点,铁榔头锤着疼。”
林清宇用手撑着身体后仰,抬头去看他,闻言又前倾去摸安闻的膝盖,“刚才锤疼你了?”
“没有啊。”安闻退后两步,躲开了他的手,解释道,“我是怕我下手没个轻重,你疼。”
林清宇的眼皮耷拉下来,带着笑轻声说,“把腿锤折了也没关系,你负责养我就行。”
按摩捶有点脏,安闻正在专心致志地清理,此刻假装没有听见,也就没有搭茬。林清宇也转移了话题,他躺在床上催促,“快点儿,一会儿我睡着了。”
安闻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用按摩捶敲了敲他的腿,“坐到椅子上去。”
林清宇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落在地上的脚,欠揍的说,“不好意思,腿太长了。”
转移到椅子上之后,尴尬了。
刚才安闻往里坐就能脚悬空的凳子,林清宇除非坐到椅背上,脚才能悬空。
林清宇一脸得意地扬着眉毛,在安闻看来,那表情就是无声地叫板:看我这优越的大长腿,你想敲也敲不成。
安闻的好胜心上来了,他锤一锤书桌,咬牙道,“你坐这里来。”
林清宇也不反对,就由着安闻玩儿。他跳上书桌,继续挑衅,“你还小,别气馁,还会长的。”
安闻被他一激,膝腱还没锤,先是锤了他大腿几下,“你才小呢,我过几天就18了。”男人不可以说小,身高更不能说矮,“不过,我确实还会再长的。总有一天能超过你,你就是沾了小时候营养好的光。”
林清宇眯着眼睛笑,继续刺激他,“是啊,我也就是你小不到半年,你能长,我就不能长了。”
安闻发窘,倏地轻叩他的膝腱,不管不顾林清宇的腿在什么位置。林清宇的神经反应非常灵敏,瞬时弹起,不灵敏的是安闻的脑子。
他轻叩的这条腿,正放在自己两腿中间。尴了个大尴。安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反而是林清宇,轻声叫了一句,“干嘛啊?公报私仇啊,哥哥。”
“砰——”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安闻半小时前发出的子弹,带着回旋镖和烟花,正中他的眉心,然后在脑子里炸开。
犯规,林清宇犯规。不就是小四个多月嘛,为什么要叫哥哥。
那元凶却开了闸,不问三七二十一,扯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近。
现在林清宇坐在桌子上,自己站在他的两腿中间,敌强我弱,敌人占领高地,就要适当认怂。
安闻低下头,揉着林清宇的膝盖,“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敲重了。”
林清宇手指弯曲,抬起安闻的下巴,一双眼睛透着水,不知是敲疼了还是柔情,“哥哥,快18岁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安闻此刻真的后悔,没有好好跟兰胜男学念佛经,此刻有没有什么清心诀可以念一念啊。
他犯规,他怎么这么好看,还这么蛊啊。
安闻使劲掐了一下手里的大腿,痛感却没有传来,只有林清宇皱着没有“嘶哈”了一声。
安闻低头,脑海中跑过万马奔腾,丢人丢大发了。他赶紧揉了揉林清宇大腿内侧被自己掐红了的软肉。
“生日礼物可以不要,但我成人礼,求你别作妖。”
接你
林清宇没有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正他主意大,想作妖安闻也拦不住。
安闻同样拦不住的还有安黎明。
保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安黎明自己也能做饭。安闻开学前去看过他两次,自己给自己炒的菜,还泡的药酒,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第二次去安黎明还送了安闻一套睡衣,藏蓝色的棉质睡衣,入秋穿正好,尺寸也合适。
这次倒不是安黎明作妖,他是真生病了。
刚入秋,早晚温差大,人们中午穿半袖,晚上穿风衣。暖气还没有供热,安黎明着凉感冒了。
这次感冒来得汹涌,安黎明没有力气,就给安闻发了信息,让安闻给自己买些感冒药送过来。
升入高三,学习繁重,晚自习直接延长到了九点半,住校生还要再多一节晚自习。
安闻担心安黎明感冒懒得做饭,下午放学就跟范玉红请了一节晚自习的假。
走到半路,接到安黎明的电话,说自己难受,让他快一点。
安闻问他有什么症状,然后根据安黎明说的症状,在小区里的药店买了一些感冒药。
到了安黎明家,他确实生病了,鼻子不通气,恹恹地躺在床上,安闻也没问他意见,直接给他熬了白米粥,做了个白灼菜心。
饭端上桌,安黎明还在嘟囔想喝羊汤。
安闻没有理他,两人吃完饭,安闻洗了碗,看着安黎明吃了药,又急急忙忙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紧赶慢赶,累得一身是汗,赶上了第二节晚自习。
请假的时候着急,安闻没有告诉任何人。回来是,林清宇就坐在靠近前门的第一列第一排,看见安闻气喘吁吁地进来,他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