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是卢远,他一进来就往安闻身上一扑,“安小闻!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
安闻迷蒙地睁眼,卢远一身睡衣,头发飞扬跋扈地在头上跳舞。
“怎么是你?”安闻问。
“他们都去情人谷了啊。”
安闻缓了一口气,把手背贴在眼睛上,“那他们可真勤快啊。”
“罗晴说情人谷许愿特别灵,早上来敲门,我睡得太沉了,没起来。我醒的时候,人都没呢,只有这张条子和你们的房卡。”
安闻拿开手背,看见卢远手里拿着一张便签纸,他坐起来,看看自己床头,只有一个保温杯,拿起来喝了一口,甜的,温水。
便签纸上一看就是林清宇的字迹:[我们去情人谷了,你睡醒去找安闻。回来一起吃饭去高铁站,不要乱跑。]
安闻看着那字条出神,卢远在旁边嘟嘟囔囔,“我也想去情人谷的,昨晚喝太多,没起来。听说情人谷许愿特别灵,本来想去许愿来着。哎,你说,女孩子喜欢浪漫,梁米和林清宇两个人怎么也那么积极啊。昨晚喝那么多,他俩竟然能起来。真是佩服佩服。”
安闻推开卢远,“下次再去呗,又不是没机会。”
“也是,等下次,我和罗晴终成眷属了再来一次。”卢远站起来,去把窗帘拉开,“快起吧,我饿死了。咱俩先去吃饭,不等他们了。”
安闻虽然睡到自然醒,但还是全身没力气,他懒懒地起床洗漱,换衣服。发现林清宇已经把行李箱收拾好了,立在门口。
那个行李箱,银色的,四四方方,高度只到林清宇的膝盖。林清宇这回是真的要走了,是自己把他推远的,这结果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安闻把行李箱收拾好,和林清宇的并排放在一起,一个黑色的,一个银色的,看起来那么和谐。但却各装着各的东西,各有着各的世界。
两人先去二楼餐厅吃饭,安闻没有给林清宇发消息。
最后一口米吃完,去情人谷的四个人出现在餐厅门口,安闻错开视线,回头去叫服务员买单。
林清宇在一进餐厅的时候就看见安闻了,他径直走过去,看着桌上的空盘,“怎么不等我们?”
安闻和卢远坐的四人卡座,现在又来了四个人,一定是坐不下的,卢远替他回答,“我们饿了就先吃了。”
安闻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我们吃完了,你们吃吧,我回房收拾东西。”
“一起再吃点吧。”林清宇不准他走,像平常一样拽住他的手腕,“换个桌,陪我们再吃点。”
六人换到了一个靠窗小圆桌,安闻有些别扭,他一直没敢看林清宇,反而是林清宇一直在用公筷给他夹菜,跟他耳语,和从前别无二样。
“你们几点醒的?”梁米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卢远就想抱怨,“十一点多,睡醒就去找安闻了。你们俩可真有精神,都是喝一样的酒,你们还能撑着起来,我怀疑你们两个就是想跟美女单独出去,压根没叫我。”
林清宇给安闻夹了一块八珍糕,小声问他,“你头疼吗?”
“还好。”安闻不冷不淡地回答。
“我头可疼了。”林清宇用手指去戳他腰上的软肉,“你快交待,昨晚是不是趁我酒醉爆锤我头了?”
安闻被戳得直躲,抓住他作祟的手指,“我没事闲的啊?我也喝酒了好嘛。”
林清宇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抬头看安闻,“我一喝多,就断片。”
安闻也抬头,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巧了,我也是。”
林清宇是真的没有睡好,和卢远在回q市的高铁上睡了一路。罗晴一直在和叶笑笑聊天,好像心情还不错。
梁米和安闻坐的两人座,梁米靠窗,安闻靠过道。
两人都没睡觉,一路看着窗外。其实也没什么好风光,但两人就是看了一路。
临到高铁快到站,梁米才转过头来,“安闻,你觉得我剪个头发怎么样?”
梁米的头发不长不短,正好盖住耳朵上边,安闻仔细打量了一下,跟他开玩笑说,“我觉得现在你这头发正好。你想怎么剪?剃光啊?”
梁米笑了笑,揪了一把头发,“我又不出家,天太热了。我剪短一点,凉快。”
“那就剪呗,头发又不是不长,后悔了再留长就行。”梁米的头发乌黑柔润,安闻手痒也上手撩了下他耳边的头发,“哎,你还有耳洞啊?”
梁米伸手摸了下耳洞的位置,低头弯唇,“是不是挺酷的?”
安闻站起来去看梁米的另一边耳朵,“怎么只有一个?还打在耳骨上,多疼啊。”
梁米的手还没有离开耳洞,耳朵被捏得发红,他回过头笑笑,“你懂什么,这叫时尚。”
高铁到了站,游人各分散。梁米跟在安闻身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拽了一下他的行李箱。
安闻落后一步,与他并肩。
“情人谷许愿真挺灵的。”梁米说。
“是吗?你许了什么愿?”安闻问。
梁米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又没有情人,不用许愿。不过,我看到了林清宇的许愿牌。”
安闻有些结巴,“不不用告诉我。”
梁米走到安闻前面,转过身来,挡住他的去路。
安闻抬头看他,梁米在他耳边轻声说,“以朋友的身份,一生为伴。”
膝跳
暑假里,兰胜男终于有时间去民政局扯了证,给了周叔一个名分。不过因为安闻开学就高三了,兰胜男还是两边跑,暂时没有搬过去。
婚礼没有办,只是请亲戚朋友们小范围的吃了顿饭。安闻知道,兰胜男和周叔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