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看得出来,容九的出身,虽不知是哪家权贵,可肯定出身贵族。一齐落座吃食时,尽管容九不怎么说话,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的仪态。
这已经浸满了容九的血肉,不论他成为怎样的人,那优雅的姿态并不会被抹去。
面对容九,惊蛰无疑是自卑的。
纵是答应容九,他们也不可能长久。
不管是理智,还是现实,都在告诉惊蛰这点。
他也应该拒绝容九。
在听到容九那么说时,第一时间就拒绝他。
他本该这么做。
然惊蛰在听到容九那么说时,心中只有无比的欢喜。
他高兴,所以连手指都在颤抖。
他想要回应,所以咬住了自己的唇。
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却怎么都无法吐露出来。
想要隐瞒喜欢,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早在惊蛰意识到之前,那无尽的喜欢,早就在惊蛰的言行里,无声无息地流淌到容九的那边。
他喜欢容九的脸,喜欢他的坏脾气,甚至能包容他过于暴戾的情感。
他无法让自己对容九说出“不行”这两个字。
惊蛰唯一庆幸的是,容九没要求他立刻回答,不然他现在,可真的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会是什么答复。
他抱着这样隐秘的,欢愉的心思,高高兴兴地去直殿司报道,领了正式的差事,这才匆匆赶回北房。
一进北房,就看到七蜕八齐挂着个红眼睛,再往里走,明雨的神情也恹恹,看着并不高兴。
惊蛰按住眉梢的欢喜,免得格格不入:“明雨,发生什么事了?”
明雨好不容易看到惊蛰回来,拉着他就往屋里走。
边走,边低声说。
“长寿没了。”
惊蛰的心沉了下去。
长寿到底是没救回来。
承欢宫的宫人,就活了两个,一个是徐嫔身边的大宫女夏禾,另一个好似是一个二等宫女,余下的没有活口。
徐嫔到现在都不敢回承欢宫,一直在寿康宫住着。
明雨和惊蛰聊了几句,强打起精神。
长寿的事虽然让他们难受,但也不过兔死狐悲,明雨是不多么喜欢长寿的。
“不说他了,你可知道,近来后宫,又出了热闹事?”
明雨一边说话,一边快手快脚地将之前惊蛰塞给他的东西,又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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