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祖父下月过寿,段某很想送祖父一幅画,让他老人家乐呵乐呵,可我于画技一道实在愚笨,”段新越停顿片刻,“程溪,你的画很好,可否抽出时间教我一二?”
22接住
段新越言辞恳切,眼神谦逊,程溪却并未被触动,只看了眼不远处的蒋夫子一眼,不卑不亢道,“我的画技颇为拙劣幼稚,教不了旁人什么。段公子何不向夫子请教?”
他都亲自邀请了,这人竟然不上钩。而且还是中规中矩地叫他段公子,并不称呼他的名字。段新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瞬间懂了程溪的小心思。
不就是欲擒故纵么?呵。
程溪却全然不理解他心中所想,只是有些微焦躁,今日上午都用来玩乐了,下午只想专心作画,一点也不想和不相干的人聊天。
当然,如果对方是梁驯,那就没关系。
“因段某要学的画并不难,故不愿占用夫子的时间。”
程溪不置可否,直截了当道,“你要画什么?”
“一个陶碗,样式简单,和夫子上月让我们画的差不多,但我总觉得我画出来的有欠缺,”段新越温和又谦逊,“程溪你有时间帮我看看吗?”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帮忙。程溪道,“那你明日把画拿来。”
段新越听他应允,神情放松了些,连忙道谢,笑着离开了。
程溪没多想,继续坐在草地上画蝴蝶。
当天回家,看见梁驯在院里劈柴,他常干体力活,于是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衫,勾勒出了宽阔平坦的宽背和劲瘦的窄腰。
又好看又可靠。程溪看到这令自己熟悉又安心的人,感觉今天的疲惫都减轻许多,他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脚往里走,梁驯听见声音,放下斧头,抬头看程溪,依然是严肃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关心人的,“回来了?饿了吗?”
“没饿。”其实饿了。
他一说谎就刮手指,眨眼也会比平时快一些。梁驯不点破,只是起身把人领进厨房,“今天我回来晚了,要晚点才能吃上饭,你先吃点酥肉垫垫。”
程溪一看,案台上已经放好了炸好的酥肉。
“好的,你休息会儿,我去劈柴。”
梁驯回来晚了,想必是在山上打猎耽搁了时间。大多数人这时候穿两三件衣衫,他却只着一件,汗流浃背不说,头发间还沾了野草。
打猎,很辛苦。
“不用,你累了一天,去歇会。”
程溪不听,快步往门外走去,一把拿起斧头,开始咔咔劈柴。
动作很大,劈得利落迅速,一副“别来和我抢”的架势。
但偏偏,那张脸是安然平和的。
梁驯怕他伤到手,只好听他的话去休息,退到一边拿了个马扎坐下。程溪的动作才渐渐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