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书浑身战栗起来,心跳如擂鼓,林鹤言越是平静就说明他越生气,这次他恐怕是要废在床上了。
他一步一步挪到沙发旁,像犯了错的小学生,静静等着林鹤言处理完公务,大气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林鹤言合上笔记本电脑。
很小的开合声,但沈君书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瞬间紧绷起来。
“几点了?”林鹤言问。
嗓音里很浓重的沙哑,要么刚抽了烟要么很久没有喝水了,低沉的音节每一个都砸在沈君书头上,让人动弹不得。
他低头捏手机,说:“八点三十九分。”
林鹤言站起来缓缓靠近他,铁梨木的味道随着身形压下来,将他整个人都笼在阴影里。
“你迟到了。”
“我八点十分就到家了,只迟到了十分钟而已……”
沈君书鼓起勇气辩解,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个字湮没在唇缝里。
“嗯,所以呢?”林鹤言冷不防凑过来,吐出的热气萦绕在耳边,天竺葵的信息素味道自然钻入鼻腔。
“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晚回家。”
“你今天发热了。”
沈君书抬眼看他,林鹤言比他高出了半个头,此刻正垂着眼皮一脸好整以暇,丹凤眼眸里看不出情绪,映着他有些慌乱的神情。
“鹤言,我……”
话音未落,沈君书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瞬间失了力向下倒去,被一只宽大温厚的手掌紧紧拥住脊背。
沈君书心中警铃大作,挣扎着推他:“鹤言……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今天去做什么了?”
眼前旋转颠倒,林鹤言将他压在沙发扶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一寸从眉心描摹他的轮廓。
“去看家人,我真的只是去医院了。”
林鹤言弯起眼睛,嘴角扯出笑。
沈君书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不自觉抖得越发厉害,林鹤言的笑仿佛拆穿所有。
于是他干脆放弃挣扎,闭上眼睛去吻林鹤言的嘴唇,同时自觉地放出信息素。
“要蒙眼睛吗?”
回答他的是眼皮附上来的滑滑的触感。
他熟练地微仰起头,自己在后面系上结,而后去扯林鹤言的外套、衬衫纽扣。
视野陷入黑暗,身边的一切都开始陌生,这种情况下感官往往会被无限放大,沈君书所能听到的、摸到的、感受到的,全是林鹤言,铁梨木的味道无孔不入,将他密密包围,几乎要喘不过气。
未说出口的话语被尽数堵住,沈君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下了班要直接回家,不能去医院看李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