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个箱子都整齐码放进车后备箱后,周泽钟下意识想去拉驾驶座的车门。
手刚搭在车把手上,施韫就凭借娇小玲珑的身躯钻进了车门和男人胸膛之间的缝隙中去了。
“都说了我送你。”她尾音拖的长,似在娇俏地埋怨。
南方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即使下着大雨,也总是掺着股粘腻热流,并不凉爽。
两人衣着都穿的轻便,男人和女人的肌肤几乎是零距离在接触,接壤的区域传递着不同于热空气的温度。
有点燥,从心到身都是如此。
周泽钟往后退了两步,不太自然地开口:“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施韫举起手朝他吐了吐舌头,“我可没动手,你别污蔑啊。”说着她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了副驾的座位,“周先生,我的副驾只给你坐。”
周泽钟迈开长腿坐了进去,“是嘛?我怎么记得钱余也坐过呢?”
这辆车刚到手的时候,周泽钟甚至都还没出现在施家兄妹的视野中。
那大概是三年前,施韫在驾校教练的死亡催促下,终于在年前不情不愿地考完了所有科目,美美拿下了驾照。
在某个周末的夜晚,施逸组织一众朋友前来祝贺,他把七八个人分别安排在马当路到延安西路的各个路口,等着施韫挨个接送,说是要让大家都看看他车神妹妹的实力。
甚至,当时施韫开的就是这辆车……
至于为什么周泽钟知道他来前的事,还多亏了施逸爱吹嘘的漏风大嘴巴,以及钱余啥事都爱发朋友圈且永久可见证据链的友情贡献。
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打开钱余的朋友圈翻到三年前十二月二十八日的记录。
那是个无风的夜晚,尽管只在副驾浅坐了三分钟,也不妨碍钱余连发了三条朋友圈记录“美好”时刻。
【这是一个安静的晚上,本该窝在柔软床上的小可怜正在遭受一种新型酷刑:(】
【喊破嗓子也救不了的学员在身边,咱今天也是当上驾校教练了……】
【我以为自己坐的是飞机,等半天发现自己搭的是老年乌龟车。】
被揭了老底的施韫短暂闭了嘴,但也只是短暂而已,很快她就动员起大脑各处神经紧急思考出了一套回应话术。
“那都是过去式了,建议你遗忘。”
周泽钟微微侧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我是不是可以延伸为,我应该忽略你甩了我的事实,重新保持热情着眼于你现在和我暧昧的关系?”
他的眸子有些冷,落在身上时有些发寒。
施韫不自在地颤了颤,终是艰难开口:“不用忽略,这件事确实是我冲动导致的结果。”
“我现在深觉后悔和懊恼。”她偷偷看向男人的眼眶带着些湿意,连声音也带着些哭腔,“其实我不止想和你暧昧,我想重新把你追到手。”
周泽钟收回视线,整个身体靠进了柔软座椅之中,“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一个始终被动的人?并不是你追我我就一定要答应的。”
施韫抽了抽鼻子,嗡嗡道:“你要是愿意成为主动方来追我的话,我没意见。”
强抢民纸
雨势渐大,敲在车窗上噼里啪啦规律作响,莫名和周泽钟的心跳同频共振。
他很确定,施韫在装傻充楞,在故意曲解他的语意,这是她惯用的逃避手段。
周泽钟被她这模样气得有些发笑:“这是你们施家人特有的思维方式吗?好独特。”
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在,施韫简直都像是施逸亲自生出来的。
施逸第一次邀请周泽钟来家里做客时就得到了拒绝的回复。
当时周泽钟是这么回复的:“不好意思,我没有去陌生人家里做客的习惯。”
那时的施逸眼神纯净:“没事,我去你家就好了,我不介意去陌生人家里做客的。”
总而言之,施家的兄妹都是理解天才、社交悍匪,叫人完全拒无可拒。
施韫撑着下巴,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你不喜欢吗?”
这话分明也不是在问周泽钟喜不喜欢她这个人,但周泽钟还是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喜欢,他摇摇头,叹气道:“开车吧,我们停留在这太久了。”
施韫这些年来的车技已经提升不少,车在空旷的马路上稳步飞驰着。
在某个十字路口,方向盘突然左拐进入了与周泽钟家截然相反的方位。
这是去施家洋房的方向。
“施韫,我不记得我们有去房管所办理过过户,你家的房子目前还没改姓周。”他蓦地出声。
“哦,对不起,是我的肌肉记忆在作祟。”施韫故作懊恼地拍拍脑袋,转头又满眼澄澈地试探道,“那如果我邀请你去我家睡觉,你能同意吗?”
她欲擒故纵又补充一句:“你要是实在不想的话,大不了我在前面调个头就是了。”
这个十字路口左拐直行一百米就能到施韫的家门口,比道路车辆调头的位置还近上许多。
当然还能采取第二种调头方式,比如把车开进施韫家的院子里进行方向改变,这能很大程度节约时间。
很难不怀疑施韫这是有意为之,但周泽钟不打算跟她计较,“就这样吧,我这次会锁好门的。”
施—登徒子—韫:“”
六月二号这天是周天,对打工人来讲,是一周里t可以用来茍延残喘的最后一天,所以当然舍不得就这么潦草睡去。
施逸正是这么想的,所以施韫和周泽钟进门的第一瞬间,就看到了他正悠然地倒挂在客厅沙发上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