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夏季小说网>[红楼 > 王子腾重罪累全族(第1页)

王子腾重罪累全族(第1页)

隔日,被处极刑的霍魁案案犯们便陆续被押送至位于城南京郊的菜市口公开行刑,案首霍魁自是首当其冲。

本朝一向标榜以“仁”治天下,砍头什么的倒还罢了,像凌迟这样不大人道的酷刑其实施行得并不太多,尤其像霍魁这样被判剐三千六百刀的犯人,自本朝开国以来也是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的——

剐三千六百刀,为如今凌迟之刑中最重的一等了。这凌迟不但有等级划分,还明确规定了,行刑时,至少在被剐的刀数过半以前,被剐的犯人是不允许死的,故剐的刀数越多,受刑之人所承受的痛苦自也就越多。

虽这凌迟施起刑来可怕残忍至极,但也正因如此再加之并不大常见的缘故,也吸引了许多百姓来猎奇观刑。据说,这几日菜市口那边异常热闹,每日都被来观刑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迎春这边也有不少人去瞧过了,那首饰作坊的大管事施成也去了,瞧完回来还给大家描述:“惨啊,实在是惨。那霍魁凌迟到最后几乎只剩一了具骨架子,整副皮肉都被削成肉丝儿了。”

“还有他那三个儿子,皆被处以剥皮之刑。行刑时,犯人身上整张皮被完完整整地剥下,可被剥皮的人竟却还未立即就死去,血淋淋地,还能在地上蠕动爬行呢……”

众人听了不由都觉毛骨悚然,几欲作呕。迎春不

知是否是这几日在狱神庙和“人市街”那边见了太多惨状,整个人本就有点昏昏的,提不起劲儿来。这会儿听了施成如此具象的描述,不知怎的就想起水溶曾告诉她的,若不是贾政以功相抵,贾赦、贾珍原来也是要被凌迟的。

想着自个儿身边熟悉的人差点儿也被活活剐成肉块儿、肉丝儿,迎春太阳穴那儿便突突地跳起来,连喉头也不由涌起一阵恶心,一下没忍住,便望旁边的痰盂里吐了。

屋内众人都吓了一跳,与迎春对坐的岫烟以及下头丫鬟婆子们忙赶上来给迎春擦拭的擦拭,递茶的递茶……

那晴雯更是恨得用胳膊肘狠狠拐了那施成一下:“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跑去外头瞧了那么些恶心东西就算了,还巴巴儿回来学给我们听,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瞧奶奶都给吓着了。”

这施成与晴雯成天价针尖对麦芒的,要换平日里晴雯这么挤兑他,施成早同她掐起来了。可这会儿施成瞧迎春这样,以为是被自己说的那些情景给恶心到了,不由心生愧疚,反常地没有吭声儿,只缩着脑袋站在一边。

倒是迎春用浓茶漱了口,又噙了颗司棋送过来的陈皮砂仁雪津丹,那头昏恶心的感觉暂被压下去了些。又见那晴雯怒目而视、施成懊悔不已的模样,不由好笑地拍了拍晴雯道:“行了,瞧你厉害的。我没什么,只是这些日子有些累着了,

也不是因着施成说的那些话。”

“不过,”迎春顿了顿又道,“这些东西咱们私底下议论议论就算了,可别在二叔和大太太她们跟前提起了。”

贾家还有贾赦和贾珍二人要问斩呢,迎春自己是对贾赦没什么感情,对贾珍更是生疏,故对他二人的死除了唏嘘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伤感。

但邢夫人、尤氏这些人却不同,丈夫亡命,想来她们心中自是无比伤痛欲绝的。在她们跟前提起法场行刑的事,难免教她们想起贾赦和贾珍来,只怕一时难以承受。

还有贾政,贾赦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兄弟两一向关系也好,如今贾赦将要被问斩,贾政那心情自然可想而知了。

可谁知这时薛蝌却道:“二姐姐还不知道罢,昨儿姨父还同我说要去法场那边给舅舅、赦老爷、珍大爷他们送行呢。我担心那边场景刺激到他老人家,万一有个好歹该怎么好?便苦劝不教其去。”

“好在最终姨父也松了口说,舅舅那场不去也罢了,实在是有些不忍相看。但过两日赦老爷、珍大爷处刑时,他是必要去送一程的。”

薛蝌的舅舅是王子腾,王子腾被判的也是凌迟,只不过没有剐霍魁那么多刀罢了。

迎春闻言叹了口气道:“凌迟之刑太过残忍,二叔本就才从狱里出来,人也不大好,能听劝不去是最好的。不过至亲之人,生离死别,二叔想要去送送也是人之

常情。”

岫烟却忧心道:“饶是如此,二老爷这么大年纪了,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斩首,怕也是受不住啊。”

这时,一旁久不言语的施成却突然道:“这事儿上我是外人,本不该多嘴的。但我们家原也是官宦,当年也如国公府这般犯了事,家破人亡,我因年幼逃过一死,被没入宫中为奴役。故有些事施某倒也感同身受,若奶奶不嫌弃,施某今日就冒昧说说自个儿的体悟。”

“施先生何必如此客气,但说无妨。”迎春忙道。

“依施某看,此事奶奶和邢夫人倒不必过于忧心。贾二老爷此番愿意去法场送行比躲着不愿面对要强多了,这世上多少人在惨遭剧变时不敢直面的?”

“施某当年便是不能接受家已破至亲已亡,自己也已沦为奴役的事实,面上虽瞧不出来,但心中却始终不愿面对,日日折磨自己。若不是后头机缘巧合下想开了、接受了,那末施某早就不是疯魔了便就是自尽了。”

“直面了、承认了,虽当下或许痛苦难当,但这才是接受的开始,而只有接受了最终才能慢慢放下。如若放不下,那剩下的日子就算活着也是极尽煎熬的。”

施成这一席话倒教迎春也有些触动,想起施成方才心无芥蒂地描述法场上的情形,看来是真的放下了。这放下不是遗忘,而是接受了现实,也放过了自己。这施成是真正浴火重生了,而他的家他

的亲人也在他心中永生了。

岫烟闻言,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默了半晌,忍不住长叹一声:“施先生豁达,也盼着二老爷他们有朝一日也能同施先生这般放下罢。”

“只是,”岫烟又忍不住对迎春道:“别人也还罢了,这舅舅一家,下场真是太惨了一些。我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头实在是……”

迎春闻言不由也想起当日在狱神庙里,见到王家女眷们被带走没为官妓的情形。

原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家会被判得如此之重——王子腾父子几个皆被处以凌迟,除了女眷外下剩的王家人不论大小一律处决,这几乎是被灭门了。

后来了解了案情后才知道,王子腾虽然没参与霍魁通敌一案,但勾结匪徒劫掠获利这事儿,王子腾却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主谋之一,故会被朝廷如此重判也是情有可原。

原来十数年之前,那时王子腾已在兵部为官,有一年同如今的贾政一样,承了巡边御史的职儿,去西北边营巡查。

那时霍魁已踢走老北静王,掌了西北兵权。

这王子腾是个精干的人,到了西北不久便查出了一些军饷被多支冒领的痕迹。还有这西北一带贫瘠荒凉难以营生,多有落草为寇者,这边营的将士有时会自发剿匪,面上瞧着是守卫百姓和过往商队,但其实却暗中将匪徒所劫财物据为己有。

可查出了这些事后,王子腾非但不接发追查,反而替霍

魁遮掩。如此一是因着霍魁贿赂得到位,二则是王子腾自己也一向信奉水至清则无鱼,且好不容易当了官有了权势,不乘着在任上多谋点好处,难道真像口里公开标榜的那样一心为民、一心为公吗?那当这个官还图什么?

这想法正好同霍魁不谋而合,这王、霍二人脾性相投,没几日便就称兄道弟起来了。就算后来巡边事了,王子腾回了京,这二人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后来,随着霍魁的胃口越来越大,加之他暗中帮助那匈奴二皇子与大皇子抗衡,除了战场上“送”二皇子那派一点军功外,也需要支援其不少银钱。

故渐渐的,私吞军饷和通过“剿匪”的名头得来的钱财已不能满足霍魁,于是霍魁便换了个策略,主动出击,做匪徒的“保护伞”。不但用军中力量支持匪徒劫掠,打通官府关系,包庇匪徒,甚至时常还让兵士们装成土匪,亲自上阵抢劫商队。

如此,在极短时内霍魁便获取了大量财货,可这时如何销赃就成了最大的问题。西北这一带本就荒凉,百姓也并不富裕,而劫得的货物又多是丝绸瓷器茶叶等物,若在本地销赃不但没有市场,还极容易被人怀疑这大批货物的来源。

而若要异地销赃,霍魁自己身在西北军营,平日也多军务,若只有他一个人是不大有心力能照管妥当西北以外的地方的,必得寻个人与他合作,才

能方便行事。于是霍魁便就想到了一向与自己交好的王子腾。

这王子腾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前途不可限量不说,那王家又是老牌的勋贵,与许多世家贵族都有交情。更不要说他王子腾本人还圆滑乖甜,交游极广、甚有人脉。

有门路又有势力,自身还是个能人,关键脾性观念还与霍魁相投,这实在是帮忙销赃最合适的人选了。于是霍魁便给远在京中的王子腾去了封信,表达了想拉他入伙的意思。

这王子腾当年接到密信后也犹豫了。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